虞黔之的話,艾淩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當她聽見對方說出不會傷害虞合傑時,她還是稍微放了那麼一點兒的心。
“隻要你不傷害我的孩子,那我就再也不會做什麼了。”
艾淩雯确實是怕了,剛才那窒息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恐怖,她實在是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也實在是沒有活夠。
“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虞黔之的聲音冷得跟冰碴子似的:
“也最好記住我說的,隻給你一次機會。”
艾淩雯點頭如搗蒜,沒有比這更聽話的時候了,她原本以為話說到這裡也該結束了,但令她沒想到的是,虞黔之竟然拽着她……
不,準确的說應該是拖着她,把她又拖到了另外一棵樹的面前。
在這棵樹前,放着一個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因為這個東西被一件黑色的襯衫從頭蓋到腳,遮的嚴嚴實實,根本就瞧不出這黑色襯衫下面藏着的是個什麼物件。
“艾淩雯,還記得我剛回國那天,在墓園裡說過的話嗎?”
将女人牢牢的固定在那件黑色襯衫面前,虞黔之按着她的肩膀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審判者,正在審判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那天我說,帶給你的禮物,我下次再給你,我沒有食言的習慣,所以這次我把禮物給你帶過來了,希望你能喜歡。”
“禮物”二字,一下子就刺痛了艾淩雯現在無比敏感的神經,她手臂上的那道傷開始幻痛,虞黔之的禮物,從來就不是那麼好收的。
艾淩雯渾身哆嗦,她後悔得不行,後悔招惹虞黔之,也後悔找人去吓唬這個瘋子!
“不……不用麻煩什麼禮物了。”
艾淩雯搖着頭想往後縮,卻因為有虞黔之壓着她的肩膀,而動彈不得。
“我送的禮物,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說完,虞黔之就伸手将那件黑色的襯衫掀了開來。
一幅畫,清晰無比的展現在了艾淩雯的面前,這幅畫,用三個字就可以形容,那便是——血淋淋。
肉眼看上去,黑與紅基本就是這幅畫的全部顔色,畫的底色是黑色,而畫中的人,卻被血染成了紅色。
長長的頭發被血水浸濕胡亂的貼在臉上,畫中人是趴在地上的,她的兩隻眼睛,其中一隻從眼眶中脫落,滾在濕漉漉,混合着血水與腦漿的地面上。
這幅畫太過血腥,血腥到讓艾淩雯産生了嚴重的生理不适,她隻看了一眼,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漂亮嗎?”虞黔之惡魔低語一般的在艾淩雯的耳邊問道:
“我送你的禮物,漂亮嗎?”
這幅充滿血腥氣息的油畫,根本就不能稱之為漂亮,用恐怖和駭人來形容還差不多。
艾淩雯慘白着一張臉,她咬緊不停哆嗦的嘴唇,死死地閉着眼睛,不發一語。
“睜開你的兩隻眼睛好好看看!”
艾淩雯閉眼的行為,讓虞黔之十分地不爽,他冷聲喝斥:
“我數到三,如果你再不睜開,我就把你的眼睛摳出來!”
說到做到,話音剛落,虞黔之就伸出兩根手指,直接抵在了艾淩雯的右眼上,與那畫中人脫落的眼球相對應,恰恰就是同一隻。
“一……”
虞黔之開始數數了。
“二……”
艾淩雯的眼皮瘋狂抖動,可就是顫巍巍的不敢睜開。
“三!”
第三個數字一數完,虞黔之毫不客氣的兩指用力扣進了艾淩雯的眼眶中。
“啊———!”
一聲尖銳的慘叫從喉嚨中發出,右眼的疼痛讓艾淩雯控制不住的痛叫出聲,她扯着嗓子大聲的喊着:“我睜!我睜!!”
說完她就大大的睜開了左眼。
對方睜了眼,虞黔之便卸了力,他放過了艾淩雯的眼睛,開口還是那個問題:“回答我!漂不漂亮?!”
艾淩雯哪兒敢說不漂亮,她點了點頭,眼淚糊了滿臉,哽咽着聲音說:“漂亮!漂亮的!”
這個回答似是讓虞黔之滿意了一瞬,他冷笑一聲,幽幽地道:“是的,她原本應該是很漂亮的。”
因為時間太緊,所以油畫的顔料并未完全幹透,虞黔之伸手上前抹了一把,未幹的顔料立馬就糊了他一手。
這一把,虞黔之摸的是畫中腦漿和血水混在一起的地方,他滿手的黑紅色,直接就把這顔料抹在了艾淩雯的臉上,把這女人的臉塗得亂七八糟,就像是沾了那畫中人的血水一樣。
“我希望你永遠記得這幅畫,也希望你永遠記得這畫中的内容。”
艾淩雯不敢閉眼,也不敢轉頭不看,她隻能是遵循着虞黔之的意思,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這幅畫看。
“記得,我會記得的!”聽到虞黔之的話,艾淩雯馬上回道。
束縛着女人的手,終于離開了她的肩膀,虞黔之直起身子,他看着癱坐在地上的艾淩雯,片刻後,終是放過了她:“滾吧。”
滾這個字,并不是一個好聽的字,但這個字對此時的艾淩雯來說,簡直就是天籁之音,她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字如此的親切過。
由于腿軟,艾淩雯站了好幾次,才從地上站起來,在站穩身形後,她不敢耽誤的立即轉身就走,生怕虞黔之會改變主意一樣。
可還沒等她走出幾步,艾淩雯就又聽到了虞黔之的聲音。
虞黔之說:“等等。”
她都快絕望了,但她不敢不聽對方的話,怕萬一再把那瘋子激怒,自己的下場會更慘。
顫顫巍巍地轉過身來,艾淩雯跟看見活閻王似的,話都快說不全了:“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