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園林别墅區出來後,虞黔之就從手機上找到了這家拳擊館,他從拳擊館裡面一直呆到現在,其間除了必要的補充水分之外,他一直在不停的打沙袋。
他把沙袋當成了洩憤的對象,一股子狠勁兒把周圍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全部都退避三舍,生怕打擾了這位絕色的煞神發揮。
裴仕塵到的時候,虞黔之依舊在打沙袋,但與剛才帶着情緒的不同,他現在完全是正常狀态,絲毫不見剛才那副暴戾狂躁的樣子。
“我看你這也不是很累啊。”
聽到裴仕塵的聲音,虞黔之停下了動作,他轉回身去道:“累,誰說我不累?我打了一個下午的沙包,哪兒能不累?”
先前在電話裡的時候,裴仕塵還以為虞黔之說的累是那種類似于心情上,或者是情緒上的累,怕虞黔之的心情又低落了,所以才主動提起要過來找他。
可誰知到這兒一看他才發現,虞黔之所說的累,竟真是單純的來自于身體上的累……
早知道他就不來了!
裴仕塵的話全在臉上,他就差沒用臉罵人了。
虞黔之咧着嘴笑,犯賤因子又開始活躍,本來能好好說話,他偏不好好說,故意把話題往歪道上扯:
“我就知道仕塵哥哥你最疼我了,看不得我受一點兒累。”
裴仕塵覺得自己真的是閑得沒事兒幹,他幹點兒什麼不好,非跑這兒來受氣!
給了虞黔之一個大大的白眼,裴仕塵轉身就想走,可還沒走兩步,他就被身後的人拽住了胳膊:
“來都來了,我教你兩招,以後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就打他!”
欺負自己?
裴仕塵差點兒笑出聲,這整日裡除了虞黔之能把自己氣得想打人之外,别人還真沒有招他的。
“除了你,應該沒有人能把我氣得想動手。”裴仕塵是個實在人,他實話實說的提醒道。
虞黔之被這話噎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接話道:“就是說啊,我教你兩招,你學會了以後,我要是再氣着你了,你氣不過就能打我了。”
裴仕塵看異類一樣的看着虞黔之,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教别人打自己這種新鮮事兒。
虞黔之這腦子,指定是有點兒毛病。
“來,打一拳!”
把人拽到沙包前,虞黔之指着面前的沙袋子對裴仕塵說。
裴仕塵表示很無奈,但看虞黔之興緻勃勃的樣子,他還是按照對方的話,握起拳頭打了那沙包一下。
這一拳跟鬧着玩兒似的,輕飄飄的敷衍極了,那沙袋子象征性的晃了晃,連動都沒動兩下。
虞黔之撓了撓頭,覺得裴仕塵這是對沙包的不尊重,他比劃了一個出拳的動作,開口鼓勵着:
“你用點兒力氣打,打沙包你怕什麼,打不壞又不用你出醫藥費的,來!用上你的力氣打!”
學着虞黔之比劃的出拳動作,裴仕塵照葫蘆畫瓢,他這次用上了力氣,嘭的一聲,就一拳打在了正前方的沙包上。
“不錯,不錯。”
拍了兩下手,虞黔之毫不吝啬的誇獎道:“比剛才好多了。”
難得的,裴仕塵勾了勾嘴角,他揉了揉手腕,淡淡地開口道:“肯定是比剛才好多了,因為我把這沙包當成了你,發現打起來順手極了。”
虞黔之:“……”
嘶~他怎麼以前沒發現,裴仕塵這麼會說話呢?
“沙包哪兒能比得上我手感好?你多練練,回頭我給你當人肉沙包使。”
說着,虞黔之就走到了裴仕塵的身後:
“打拳的時候,你不能直挺挺地站着,雙腿要前後稍稍分開,始終想象着你的兩隻腳之間有一條線,雙手也要擡起來護住頭部。”
虞黔之嘴上是真的很認真的在教,如果忽略他放在自己兩側跨邊的手,那裴仕塵就真的相信,虞黔之是真的單純的想教自己打拳了。
“教别人,需要這個樣子嗎?”裴仕塵十分直白的,就指出了虞黔之疑似吃自己豆腐的行為。
“我這是在幫你快速掌握要領,仕塵哥哥你不要想歪好不好……”
虞黔之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他說的冠冕堂皇,絲毫不心虛:
“出拳的時候,要用上腰部的力量,這樣打出去的拳頭,力量才會足,殺傷力才會大。”
捏着裴仕塵的腰胯,虞黔之就讓對方轉動了兩下:“就是這種感覺,明白了嗎?”
裴仕塵不明白,他現在心裡惱火得很!
虞黔之其實能算得上是坦坦蕩蕩,畢竟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對方就向自己表明了性向,這一點裴仕塵并不覺得有什麼。
他雖然喜歡異性,但也不會歧視喜歡同性的人,虞黔之的坦蕩,反而讓裴仕塵少了一些猜疑,多了一絲自在。
平日裡,他們同吃同住,虞黔之嘴上愛花花,動作上也愛戳戳自己這裡,戳戳自己那裡,但裴仕塵能看得出來,虞黔之心裡是有數的,他從來不會過界。
就像現在,虞黔之捏着他的腰胯,如果自己心裡不多想,那這個動作就是很正常的在教自己怎麼發力,以及從哪裡發力。
況且他們兩個都是男的,就算是勾勾肩,搭搭背,也都是很正常的,而讓裴仕塵惱火的點,卻偏偏就在這裡。
該怎麼說呢?
就是在别人眼裡最正常不過的動作,到了他和虞黔之身上,裴仕塵就跟心裡有鬼似的,不知道怎麼,他渾身哪兒哪兒都不自在,就跟沒穿衣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