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黔之回到家後,就在家裡面揣揣不安的等着裴仕塵回來。
可是等了很久,對方都沒有回來的迹象,虞黔之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樣,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個人焦躁的,隻能用來回踱步,來緩解一下心中的不安。
裴仕塵是故意不回家的嗎?
他是不是不想看到自己了?
還是在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才導緻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腦中的思緒亂麻一樣的互相交錯,緊緊纏繞,又網兜一般的死死收緊,勒着虞黔之那脆弱不堪的神經。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意識到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虞黔之馬上進行幹涉,他嚴禁自己再想下去,否則就又要犯病了。
他不能再讓對方看見自己犯病時的樣子了,他的仕塵哥哥,不應該看到自己如此醜陋的一面,他該看到的,應該是自己最光鮮亮麗的那一面……
做了兩個深呼吸,虞黔之搓着自己的太陽穴,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強迫自己不要想太多。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虞黔之感覺他的情緒穩定了很多。
為了讓大腦不再空閑,他打開了客廳的電視機,讓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電視機裡播放着的節目上,以此來轉移他那動蕩不安的心神……
如今的時節已經慢慢進入了冬季,天色已深,夜風寒涼,裴仕塵坐在樹下的長椅上,他目光呆滞,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口袋裡的手機毫無征兆地響起,響鈴加震動,震得裴仕塵心裡發麻。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顯示着的是虞黔之的名字。
已經九點半了,可是裴仕塵還是不想回家,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更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回家。
他的腦子裡面就跟攪合了一團漿糊一樣,他想了很多,但始終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麼。
歎了口氣,看着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裴仕塵手指向上一滑,就直接将其挂斷了。
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又伸了伸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有些僵硬的四肢。
在活動了兩下後,他擡起腳就朝着小區大門的方向徑直走去了。
送完虞合傑後,裴仕塵哪裡都沒有去,他一直就在小區外面徘徊,一直徘徊到現在。
走進單元樓,來到電梯前,裴仕塵按下了電梯的上行鍵,之後就是等待着電梯從樓上下來。
“叮”的一聲響,電梯門沒一會兒就應聲而開,裴仕塵擡起低着的頭,他剛想往裡面走,不料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就從電梯裡面橫沖直撞的沖了出來。
裴仕塵和這個莽莽撞撞的人一下子就撞了個滿懷。
熟悉的味道風一樣的刮進了他的心房,裴仕塵不用看就知道,這個和自己撞在一起的人是誰。
“你跑到哪裡去了?電話不接!家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我……”
質問的語氣戛然而止,虞黔之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沒有資格質問裴仕塵。
“對不起,我隻是……”将所有的情緒迅速收回,虞黔之擡起手,他有些神經的搓着自己的太陽穴:
“我隻是……”
隻是什麼?虞黔之想解釋一下,卻怎麼也“隻是”不出下一句話來了。
借着樓道裡的燈光,裴仕塵看清了虞黔之那眼底的微紅,滿目的紅血絲看起來像是好幾天都沒有睡過覺一樣。
嘴唇無聲的動了動,裴仕塵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實在是不善于處理眼下的這種情況,最後隻能是用沉默來對待。
“我們回家吧。”就這樣相對無言了片刻後,還是虞黔之穩定好情緒開了口。
他擡起手想拉裴仕塵的胳膊,但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手一頓,就從半空中硬生生地轉了個圈兒,落在了電梯按鍵上。
電梯已經被人重新按走了,他們需要再次等待電梯的下來……
夜晚時分,一向睡眠質量很好的裴仕塵,做了一個莫名其妙又荒唐至極的夢。
在夢裡,裴仕塵夢到了虞黔之,他夢到了白天在棉花糖攤位前,那個并沒有觸碰到的吻。
那個吻在現實中沒有觸碰到,不過在夢裡,裴仕塵卻将其賦予了最離譜的觸碰。
這觸碰讓人臉紅心跳,也讓人迷離恍惚,虞黔之的一雙桃花眼勾魂奪魄,像一把掙不開,躲不掉的鐵鈎子,勾着你無知無覺的沉淪,無知無覺的深陷,然後不得自拔。
水珠劃過白皙的肌膚,潮濕的長發緊貼在頸側,殷紅的玫瑰花在頸間妖冶的綻放,優美且極具觀賞性的肌肉線條……
熱燙的呼吸,柔軟的觸感,裴仕塵在這種感覺中被驚醒,他倉皇地從床上坐起身,急促的呼吸像剛跑完八百米。
這是什麼?
他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他是瘋了嗎!
身體的異樣讓裴仕塵更加驚慌,像是急于證明什麼一樣,他一把就抓過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約半個小時後,裴仕塵拿着手機的手無力垂落,他睜開迷蒙泛紅的雙眼,視線毫無焦點的看着天花闆。
半晌,他如釋重負的輕笑了一聲。
瞧,自己還是喜歡女孩子的,剛才的那個夢隻不過是自己清心寡欲了太久,再加上白天虞黔之那似吻非吻的動作,雙重影響下,所以才會夢到的,所以才會錯夢的……
是這樣,
一定是這樣!
堅定了這個想法後,裴仕塵就更加放心了。
床頭櫃上擺放着一盒抽紙,用紙巾擦過手後,輕微的潔癖還是讓裴仕塵覺得應該去洗一下。
打開卧室的房門,客廳裡面漆黑一片,這片漆黑讓裴仕塵不自覺的,就想起了白天在鬼屋裡面的那一幕幕。
恐怖的東西總是在白天蟄伏,然後夜晚跳出來瘋狂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