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想象力是很豐富的,黑暗的環境更是讓這種豐富的想象力充分地發揮了作用,腦補出了一切不存在的東西。
簡單用一句話來總結就是,裴仕塵看着漆黑的客廳,自己吓唬起了自己。
要不……
手就不洗了?
裴仕塵有些退怯,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的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
這個家他住了這些年,虞黔之沒來的時候他更是獨居,也沒見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真是……
裴仕塵有些可笑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膽子不能這麼小,于是他鼓起勇氣,大步流星的就走進了漆黑的客廳。
客廳裡的燈,開關在一進門的玄關處,裴仕塵憋着一股勁兒沒去開,他依靠着自己房間裡面的那盞小夜燈所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走到了衛生間門口,他從容不迫的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這不也沒什麼事兒發生嗎……
裴仕塵再次為剛才自己的退縮與害怕,而感到可笑。
衛生間裡的燈自然就在衛生間裡面,為了能看清楚東西,裴仕塵這次沒有固執,他伸手便按下了牆上的開關。
燈“啪”的一聲就打開了,明亮的光驅散了深夜帶來的黑,這光亮給了裴仕塵無限的心安。
打開水龍頭認真地搓洗着自己的雙手,可也不知道衛生間裡面的燈是故意跟他作對,還是怎麼着。
總之就在裴仕塵剛把手上的肥皂沫沖洗幹淨,他頭頂上方的燈,就跟接觸不良一樣“滋滋”閃了兩下,然後就沒有任何征兆的,一下子滅了。
裴仕塵:“……”
他身上的雞皮疙瘩,待黑暗重新降臨之後,連帶着汗毛瞬間就立了起來。
該不會是白天去的那個鬼屋真的不幹淨!
帶回了什麼東西來吧!
裴仕塵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他将水龍頭關上,想馬上回到房間躲進被子,可那個未知的東西,似乎并不打算放過他。
東西落地的悶響驟然自身後響起,裴仕塵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突然覺得有東西從後面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
“啊!!!”
這下是再也無法強裝鎮定了,驚恐的大叫一聲後,裴仕塵就火箭一樣的沖出衛生間跑進了虞黔之所在的客卧裡。
此時的客卧裡,虞黔之迷迷瞪瞪的剛想睡着,一聲驚叫就把他給嚎清醒了,皺着眉從床上坐起身,他臉色陰沉的吓人。
沒有人被半夜吵醒還能喜笑顔開,更别說像虞黔之這種睡眠質量極差的人。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周公,結果棋還沒開始下呢,就被強制喚醒了。
這種滋味兒對虞黔之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殘忍的折磨。
“怎麼了?家裡進賊啦?”
雖然被吵醒之後心情很差,但虞黔之還是強忍着情緒,盡量溫和地開口問着這位半夜裡闖進他房間的裴仕塵先生。
裴仕塵指着衛生間的方向,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了:“衛……衛生間裡面,有……有髒東西!”
衛生間裡面的髒東西?
那除了屎就是尿喽。
不過虞黔之并不認為裴仕塵能被屎尿吓成這樣,于是他耐下性子繼續用和緩的聲音問他:“什麼髒東西?”
裴仕塵也想知道那是什麼髒東西,他搖了搖頭,言簡意赅的回了三個字:“不知道。”
虞黔之:“……”
握緊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他還是沒忍住,氣不順且無語地咬着牙說:
“你連那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大喊大叫,知不知道這很擾民的!”
裴仕塵翻了個白眼兒,心說,要不是你白天激着我進了鬼屋,我至于有點兒動靜就害怕成這樣嗎!
“你趕快起來去衛生間裡看看,看看那是什麼東西?它還打了一下我的肩膀。”
要是不弄清楚是什麼東西打的自己,裴仕塵心中難安。
虞黔之聞言并沒有下床,他坐在床上閉着眼睛用手撐着頭,眼睛幹澀的實在難受。
“你趕快起來去看看啊!”
見人不動,裴仕塵急得直接就走上前去掀開了對方蓋在身上的被子想把人從床上拉起來。
可這被子也就剛掀開了一秒鐘,他就又給人蓋上了。
“你!你怎麼睡覺不穿衣服?!”裴仕塵擡起手指着虞黔之,眼睛瞪得像銅鈴。
虞黔之聞言樂了,他反問:“我睡覺為什麼要穿衣服?”
說完他就一把掀開了被子,大方的連遮都不遮一下,直接就從床上下來了。
虞黔之這人半點兒羞恥心都沒有,更不知道“不好意思”這四個字怎麼寫,裴仕塵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他轉過身去背對着這個人,沒好氣的說:“你把衣服穿上!”
由于是背對着的,所以裴仕塵并看不到虞黔之,他隻能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找衣服,和穿衣服的聲音。
當然了,這其中也夾雜着虞黔之幾聲不滿的嘟囔,例如“真麻煩”一類的話語。
等人把衣服穿好後,裴仕塵就一步一趨的跟在了虞黔之身後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了,邊走他還邊小聲說:
“虞黔之,你說會不會是家裡真鬧鬼了啊?燈都一閃一閃的不亮了,會不會是那個鬼屋裡面真的有東西,被咱給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