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買的是低度雞尾酒沒錯吧？

虞黔之目瞪口呆的看着雙頰燒紅的裴仕塵，不确定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易拉罐。

上面印着『低度氣泡雞尾酒』的字樣，後面還跟着一個數字3。

一易拉罐隻有三度的酒，就能讓人醉嗎？

虞黔之見過酒量差的，還沒見過酒量這麼差的，一時間歎為觀止。

“裴哥，别喝了，你已經開始有點醉了。”

見裴仕塵把自己新遞過去的酒又喝了幾大口後，虞黔之不得不出聲阻止道。

裴仕塵喜歡酸酸甜甜的東西，他很喜歡虞黔之今天晚上買的青檸蛋糕，以及這兩提不像酒的雞尾酒。

碳酸飲料的口感裡夾雜着些許的酒精刺激，讓人一口接一口的根本停不下來。

虞黔之勸阻的話語，被裴仕塵當成了耳旁風，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還是喝一口抿一口，期間也不忘寵幸一下，那清爽可口的青檸蛋糕。

眼睜睜的，虞黔之真的是眼睜睜的，親眼看着裴仕塵的雙眼是怎麼從一開始的還算清明，一點一點的發展成了後來的有些飄忽，然後是現在的雙目迷離。

第二罐酒很快就被裴仕塵喝空了，在吃了一口蛋糕後，他主動伸手準備去拿今天晚上的第三罐酒。

虞黔之覺得，他再不動手制止已經不行了：“哥哥，别喝了，你已經醉了。”

手腕被人攥住，裴仕塵有些遲緩的皺了皺眉，他不悅的将虞黔之的手甩開，開口說：

“我沒有醉，我的酒量雖然不好，但也沒有差到喝這種氣泡酒都能醉的程度！”

還說自己沒有醉，說話的時候都開始字黏着字了。

虞黔之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用哄孩子的語氣，哄着眼前的醉漢，好聲好氣的說：

“我知道你沒有醉，我這不是怕你明天早上起來頭疼嗎，乖，咱不喝了。”

說着，虞黔之就預備把裴仕塵已經拿到手的第三罐酒，不着痕迹的搶過來。

但也不知道醉醺醺的裴仕塵是怎麼用他那遲鈍的腦子，識破自己的奪酒動作的。

總之，虞黔之的奪酒計劃……失敗了。

“叭嚓”一聲輕響，那是易拉罐拉環被拉開，瓶中氣體沖出開口的清脆響聲。

第三罐草莓味的雞尾酒被裴仕塵利落的打開了，咕咚咕咚的聲響随後響起，罐中的酒很快就被喝了大半。

虞黔之見裴仕塵喝得開心，也就放棄了不讓他繼續喝的想法。

醉了就醉了吧，虞黔之想，反正是在家裡面，喝醉了也沒有什麼危險的，大不了等裴仕塵把他自己灌暈後，他把人扛回房間，讓對方睡覺就是了。

“你知不知道，你有的時候，真的很～～～煩人！”

喝着喝着，裴仕塵就開始了他的吐槽大會，為了表達虞黔之的煩人程度，他說話的時候還在中間拖了個長音。

虞黔之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樂了，他求知欲旺盛的問道：“那仕塵哥哥能不能告訴弟弟，弟弟哪裡煩人？”

裴仕塵打了個酒嗝，他眼睛有些睜不開的半眯着，說話徹底大了舌頭：

“你不聽話！一點都不聽話！我讓你上東你往西，我讓你打狗你攆雞，我讓你好好畫畫，你就是不好好畫！”

說到這裡，裴仕塵很短促的笑了一聲，他湊近虞黔之，一下子就薅住了人的衣領子，一副你别裝了，我已經看透你的表情。

“虞黔之，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裝的？你其實畫畫很好的對不對！老師說你有天賦，你其實很有天賦的，對不對！”

二人之間此時的距離，離得非常之近，近到裴仕塵說話時所産生的氣流，虞黔之都能感受得到。

抿了一口手中的酒，虞黔之低低笑了兩聲，他用那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靜靜的注視着裴仕塵，然後開口回答道：

“我沒有天賦，從來沒有，我不會畫畫，從來不會。”

“你撒謊！”裴仕塵眉間都皺成了個疙瘩，他生氣的提高了嗓音：“你是撒謊的，對不對！”

虞黔之搖了搖頭：“我沒有撒謊。”

“不對，你撒謊了！”裴仕塵薅着虞黔之的衣領用力晃了兩下：“你承認吧，你就是在撒謊！我的直覺沒有錯！”

裴仕塵十分的固執，他就像是不聽到虞黔之親口承認，就不罷休一樣。

沉默的對視了一會兒，虞黔之在裴仕塵的眼中看到了執拗，于是他像是選擇了妥協，推翻了剛才所說的話，他點了點頭：

“對，你說的沒錯，我有天賦，我的天賦超越了你的老師，我的畫很好，好到每幅畫的價格也可以超過你的老師。”

“可是我不會畫。”

虞黔之盯着裴仕塵那雙并不清醒的雙眼，他一字一句的說：

“我不會畫你想看到的東西，而我畫的東西，不能往外賣，也不能進行展覽，沒有人會想看到那些畫，包括你也不會想看見。”

虞黔之的語調平靜而冰冷，他在說完後頓了頓，随後就又換上了他平時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仕塵哥哥，我剛才的那番話是謊話，你的直覺錯了，你猜錯了，我其實真的不會畫畫，也真的沒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