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仕塵醉酒的腦子本來就處理不了太多的信息,虞黔之反複的态度和說出來的話,讓他此時不靈光的腦子,更是打起了死結。
“你好奇怪……”
裴仕塵松開了虞黔之的衣領,他重新坐了回去,拿起手邊的酒就又喝了一大口:
“你這個人,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奇怪,哪裡會有人穿着紅色的衣服,抱着紅色的花,出現在墓地那種地方?”
“和你相處的時候,你有時也奇怪,行為奇怪,說出來的話奇怪,我真的搞不懂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反複,這麼複雜的人……”
裴仕塵有些頭暈的搖了搖腦袋,結果不搖還好,一搖反而更暈了,他迷迷糊糊的用手撐着頭:
“我可以是個垃圾桶,如果有一天你想傾訴了,可以把話倒進我這裡,我能感覺得出來,你需要一個可以傾訴心裡話的人,但我每次問你,你都不說……”
裴仕塵往虞黔之那邊靠了靠:
“可你為什麼不說呢?你真的開朗,健談嗎?我為什麼有的時候又覺得你好孤獨呢?”
虞黔之脖子上的那道傷疤越來越刺眼,裴仕塵擡起手,他伸向了面前男人的脖子,他想摸一摸那道傷:“我其實知道你害怕……”
“閉嘴!”
一把抓住了裴仕塵的手腕,虞黔之咬着牙,他惡狠狠的盯着對方,像一隻餓了許久的野獸看見可口獵物一樣的惡狠狠。
又像是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幼獸,看見獵人闖進巢穴一樣的惡狠狠。
額頭上的青筋随着虞黔之越咬越緊的牙齒清晰浮現,他看着裴仕塵,暗恨自己暴露的太多,以至于讓他的仕塵哥哥,窺探去了太多。
但同時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從頭到尾的做到百分之百不露一點破綻,随着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的破綻也隻會露得越來越多。
他那該死的情緒時不時的就會崩潰失控,除非不相處,否則不可能會瞞得住。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想讓裴仕塵窺見他的醜陋,他隻是想讓對方看見一個光彩奪目的自己,不想讓對方看見一個苟延殘喘的自己!
“疼……”
一聲痛呼,強行拉回了虞黔之的思緒,他看見了裴仕塵被自己拉着手腕撲倒在自己身前,擰着眉,用力掙脫着自己桎梏的樣子。
虞黔之知道這是自己太用力把對方抓疼了,于是他馬上松開了裴仕塵的手腕。
沒有了虞黔之抓着自己幫自己保持平衡,裴仕塵醉的軟面條一樣的身子打了個幌,一下子就撲進了虞黔之的懷裡。
虞黔之沒有動,他沒有伸手去扶裴仕塵,他就靜靜地,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像一尊沒有生命的石像。
裴仕塵攀着男人的肩膀直起上半身,虞黔之是盤着腿坐在地上的,在直起身子後,裴仕塵用膝蓋向前走了兩步,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虞黔之盤着的腿上。
“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
裴仕塵嘴裡說着醉話,他伸出兩隻手揉捏着虞黔之此刻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
“笑一下,你平時不是很愛笑嗎?為什麼現在不笑了?”
一邊說着,裴仕塵一邊把手放在虞黔之的嘴角用力向上提,試圖讓對方露出一個漂亮的微笑。
虞黔之擡起手将放在自己臉上做亂的手拿下來,可剛拿開,裴仕塵就又放了回去,如此反複幾次,虞黔之放棄了。
他任由自己那張男女通吃的俊臉,被人揉扁搓圓,玩得不亦樂乎。
醉的不知道自己是誰的裴仕塵,像玩橡皮泥一樣的玩着虞黔之的臉,他似是從中得到了樂趣,一會兒摸摸這裡,一會兒捏捏那裡。
可就在他的手摸上虞黔之的嘴唇時,裴仕塵卻一下子頓住了動作。
手下的唇柔軟溫熱,他七葷八素的腦子裡突然就閃過了一副不得了的畫面。
畫面裡,唇的主人一點一點的向自己靠近,他聞到了棉花糖的甜香,往上看去,唇的主人有一雙足以讓人淪陷的桃花眼。
這張嘴唇的觸感是什麼樣的?正當裴仕塵馬上就要感受到時,唇的主人卻用手指擋住了。
分不清現實與腦海中記憶的裴仕塵十分生氣!
他将自己的手指從眼前的嘴唇上拿開,再确認沒有障礙物後,他扳着虞黔之的臉,就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對方的唇上。
果然很柔軟,觸感果然很好……
裴仕塵不甚清醒的腦袋裡,浮現出了這樣的結論。
虞黔之的嘴唇上還殘留着青檸蛋糕的味道,裴仕塵像小貓吃貓條一樣伸出一節粉色的舌,他細細的舔着嘴邊的“蛋糕。”
他越添越起勁,最後舌尖竟是直接順着唇縫……探了進去。
虞黔之雙拳緊握,他忍了又忍,竭力按下自己心底瘋狂叫嚣着的東西,把人推開了。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說這句話時,虞黔之眼裡的火星子都快迸出來了,當然了,這并不是生氣的火星子。
裴仕塵當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的眼睛裡面找不到一絲清明,被推開後,他惱火至極,絕對不允許到嘴的蛋糕就這麼飛了!
于是他再次上前,抱住眼前的“大蛋糕”,就張嘴再次湊了過去。
虞黔之無比後悔自己不知道清心咒的咒怎麼念,他忍着把裴仕塵壓在地上的沖動,一把就捏住了對方的臉,阻止了對方前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