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追立馬上前,用靈氣去探知少年體内情況。
果然感覺到那修羅心魔躁動起來,雖然并不嚴重,但也足夠少年渾身疼痛。
檀追往少年嘴裡塞了兩顆靜心丹,用體内靈力去安撫,最起碼也能緩解少年的疼痛。
他不由地擔心起來,為什麼到了南海,那百轉千回丹不起作用。
難道是因為自己煉了其他的仙髓嗎……檀追連忙探知自己體内的精魄,卻發現那精魄毫無動靜,平淡地就像是死透了。
或者說,并不是因為自己體内的精魄。
檀追眉頭緊鎖,心下大驚。
難不成是這南海,有什麼東西會幹擾芙蓉的心智……
正思索着,他感受到少年渾身戰栗起來。
他掌心的靈力傳送太慢,他隻得懷抱住少年,将靈力貫穿全身,朝着外面溢出。
白鹿仙君的靈力全然包裹着少年,的确感受到少年逐漸安穩下來。
随春生哼唧了一聲,往他懷裡鑽了鑽。
不知道是在貪戀那靈力的安撫,還是貪戀白鹿仙君的懷抱。
少年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來,“師尊,疼……”
檀追心頭一緊,他思索片刻,用法術将兩人之間最後一點障礙褪去,已然緊緊相貼。
少年的身體特别燙,跟他身上的冰涼相對。
靈力穿透少年的肌膚,深入體内去安撫那寸寸疼痛。
少年逐漸穩定下來,靠在他的懷中一動不動。
瞧見他昏睡過去,檀追探知其體内,發現那修羅心魔已然恢複了平靜。
檀追這才緩緩離開,連忙用被子将少年的身體蓋住。
他随手扯過一旁的衣衫裹上,正想下榻起來,誰知剛站起身來,就腳下一軟,直接跌落在地。
檀追眉頭微蹙,他感覺到一股寒涼從他的體内爆發,那力量從他的丹田泵出,似乎要将他的身體全然碾碎。
他算了下日子,的确已經到了百轉千回丹發作的時候。
他方才去安撫少年的時候用了不少靈力,現在渾身匮乏,根本無力抵抗。
檀追在心裡怒罵,這東西還真會挑時間折磨他。
他蜷縮在地上,全身的寒涼讓他渾身戰栗,他下意識地想要去榻上翻一床被子。
可他根本站不起來,隻能咬着牙爬動幾寸又再次栽倒在地。
榻上之人似乎聽見了動靜,悠悠轉醒。
檀追下意識地想要将自己藏起來,他現在的樣子太過狼狽,簡直是不堪入目。
可少年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那雙杏眼瞪大,那張臉上顯出震驚。
随春生幾乎是從榻上滾了下來,他連忙将檀追從地上抱起來,他手足無措,慌張詢問:“師尊,你,你這是怎麼了?”
檀追根本無法回答他,也不會回答他。
少年的身體很熱,檀追往他懷裡鑽了鑽,聲音顫抖:“冷,冷……”
随春生連忙拉過一旁的被子,将兩人互相裹挾住,他用手搓動師尊的肩膀,試圖讓他暖和一些。
他低頭去看,發現師尊的臉頰上已經湧起一層淡淡的寒霜,就連那睫毛和發梢都已然被寒霜覆蓋。
随春生瞪大了眼睛,他想用自己的靈力去安撫,可是他隻是一個神木靈根,除非點把火把他自己燒了。
少年幾乎慌不擇路,他去探知白鹿仙君體内的東西,正深入,他雖然驚愕無比。
師尊的體内,怎麼會有兩根仙髓,而且其中一根已然神力全無,隻剩下些微弱的光芒,整個被一顆圓潤的珠子含着,桎梏其中。
“這是什麼……師尊,這珠子是什麼,它為什麼在你的體内……師尊,它在傷害你,它是什麼……”
随春生的聲音帶着哭腔,他的識海探入檀追的體内,他想要将那珠子打碎。
他的靈力從識海之内伸出來,變成一道利刃,它緩緩抵在了那珠壁上。
可他懷中的白鹿仙君立馬打了個顫,痛吟一聲。
吓得少年立馬收回了靈力,他驚愕異常,這東西竟然已經跟師尊融為一體,若是強行将其打碎,怕是會傷到師尊。
他隻得将自己的識海貼在那冰涼的仙髓之上,試圖将它的寒霜之力緩解一二,可他立馬就感覺到頭疼欲裂,那寒霜之力險些将他的識海凍結。
少年連忙收回自己的識海,識海逃回來的一瞬間,少年吐出一口血來。
那口血散發着絲絲黑氣,看起來十分萎靡不振,黑氣掙紮片刻,便消散了。
随春生低頭查看,這是自己體内修羅心魔的一部分,竟然直接被傷到了。
他緊緊地抱着師尊,兩人肌膚相貼。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然蒙蒙亮起。
檀追不知道昏過去多少次,身上的寒霜才緩緩褪去。
随春生感受到師尊身上在回溫,幾乎要馬上喜極而泣。
雖然他一晚上已經急哭了不知道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