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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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後，池宛棠獨自乘車返校。

臨行前，何斯複趁她洗澡時悄悄從她的包裡找到藥瓶，粗略地數過，比上次查隻少了不到十片。

她沒有好好吃藥，又或者說，她其實不想用藥。

送走宛棠後，何斯複馬不停蹄地奔向公司。

新年伊始，工作室通過媒體賬号發布了一則慶祝元旦的動畫短視頻，主角是在實機演示時廣受歡迎的幾個遊戲角色，卻在發布不久，被有心人扒出并惡意剪輯，大肆造謠動畫劇情和文案涉嫌原創侵權。

一時間網上出現衆多黑通稿和造謠攻擊的水軍，石秋雖是高層但也頭回遇到這種突發情況，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隻好請自己的老婆甯甜出山，幫忙組建應對小組處理輿情。

夫妻倆顧不上家裡個把月大的孩子，沒日沒夜地連軸轉，石秋一邊要負責今年年中待發布的實機支線劇情預告和對接主題曲的相關工作，一邊還要盯着運營和研發部門的進度，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人都瘦了一圈。

看見何斯複出現在辦公室裡，石秋像看見了救星，根本舍不得埋怨他撂下這一大攤子一走就是小半個月，他腋下夾着摞文件資料，叼着根煙沒點火，“兩個事兒，網絡輿情你甭操心，咱們第一時間就發帖回應了，法務部在搜集對方惡意造謠的相關證據，我跟甜兒跟進就好。”

何斯複看着電腦，聽他繼續交代，“原型1疊代後老胡他們根據内部反饋又新加了些功能，現在生成的就是Alpha版本，等你帶人驗收。”

“我知道，代碼和文件我已經看過了，今天晚上留測試部加班，性能和運行都沒問題的話，年後準備技術封測。”

石秋翻着手頭的文件，将嘴上的煙夾在耳後，看看神色疲乏的何斯複，不解地問道：“你這是……縱欲過度了？”

何斯複從屏幕後擡眼瞥他，向後仰了仰脖子，拎起手邊的水瓶，給電腦旁那盆依舊活着的綠植澆水，語氣涼涼，“少放屁。”

“怎麼你看着比加完班回家還得伺候小祖宗的我還累？”

“死不了。”

何斯複活動活動指關節，看了眼時間，“沒什麼事你就回吧。”

石秋沒急着走，初為人父的男人有發表不完的感慨，“哎老何你真别說，當了爹感覺是不一樣，先前我覺得小孩子賊麻煩，還破壞二人世界……但現在我每天看着我姑娘那小手小腳，哎喲喂，真看不夠，天天歸心似箭。”

何斯複笑着看向他遞來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個精緻如瓷娃娃般漂亮的女寶寶，沒人會不心軟軟。

石秋炫耀寶貝似的一張張劃過，何斯複就這麼耐心地看，聽他勸道：“老大不小了，趁年輕，生個出來一起玩兒啊。”

“滾，我媽都不催輪得到你催。”

“哈哈哈！走了走了！”

石秋轉身要走，臨出門前又折回來，“哦對了，提醒你一下，美術部的實習生淩檸，你有印象吧？建議你危機公關一下，底下人傳得可邪乎，要不是我知道有小棠棠，我都要信她跟你有一腿了……”

何斯複點點頭，“我知道。”

石秋離開辦公室後，何斯複拿起手機走到窗邊，俯瞰着繁華的街景和對面寫字樓内的燈火通明。

列表裡，池宛棠是唯一的置頂。

何斯複看着她的頭像發呆，滿心幸福地想，這個就是他想與之共度餘生的人。

點進對話框，有兩條她剛剛發來的消息——

「我找軍師搞到了幾部女性向動作電影。」

「你等着，你完了。」

何斯複笑着發送語音消息，“行啊，等你玩我。”

沒等她回複，他又發去一條，“阿棠，把你拍的那張照片給我，牽手戴戒指的。”

「做什麼？」

“想你的時候就看看。”

「我還有黑絲，要嗎？」

何斯複被她大膽的發言哽住，好像糾結了一下，“……那就都發來。”

「想得美。」

他收到了那張在洋房一樓卧室裡，池宛棠事後和他十指緊扣拍下的照片。

當時她一邊調整角度讓中指的柳條戒指入鏡，一邊誇贊他将她手腕扣在枕邊用力時，她轉眼就能看到性感緊緻的小臂線條，蘊藏着野性原始的力量感。

何斯複挑眉看着那圖，不懂她的彎彎繞繞，直接裁剪掉床上不能播的部分，發了朋友圈。

僅池宛棠不可見。

并配文：「何處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