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同桌是怪物?
究竟是什麼時候對方發生了異變?
原劇情為什麼沒有提到?
不遠處的東西死死盯着舒星未的臉。
即使對方似乎還保有理智,但無論從哪個位置來看,都無法再把他當成是原來那個人。
“你在看我嗎?”
“咔哒。”
随着對方的話音落下,教室頭頂的燈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舒星未好像聽到了蒼蠅飛舞的聲音。
像是接觸不良,燈泡咯吱地閃爍着,發出電流的滋滋聲。
教室裡的其他同學都沒有動彈、沒有發出聲音,隻是維持着呆呆看着眼前一切的動作,眼睛和嘴巴大大地張開,詭異地定格在了原位置,讓人疑心下一刻人體下颌就會斷裂。
隻有他一個人,沒有受到同桌的影響。
對方是故意的嗎?
舒星未的餘光看到了窗外的景象。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但是現在是白天,日光不可能忽然被遮蔽,所以隻剩下一種可能——他們現在已經不在現實世界了。
在他幾米遠的地方,同桌臉上堆積起來的肌肉抽搐着。
透過這具身軀背後的縫隙,他可以看到原本是走廊的地方也已經陷入黑暗,一片虛無。
舒星未感覺自己的脊背冒上了一股寒意。
即使沒有嘗試,他也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手機不會有信号。
太突然了。
這種心情,就和被人堵在死胡同一樣。
也許主角的被害妄想症不是空穴來風。
誰能想到起床還沒有半個小時,他就得再面對一次死亡的威脅。
舒星未心神晃動了一瞬,但很快、從現在的異常景象鎮定了下來。
【不管對方要幹什麼。】
【但是,我絕對要活下去。】
他能利用的,隻有這雙眼睛。
“為什麼不說話?”
“為什麼要這麼看着我?”
“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同桌身上的舌頭顫抖着,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撲鼻腥臭味。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閉上了嘴。
然而,身上的、臉上的舌頭卻異口同聲地說道:“你好,我叫張裕與。
“……呵呵,我是這樣說的。那個時候,就是在門口,在這個講台旁邊,你說可以坐在你旁邊的位置上,那個時候的你是多麼熱情啊。”
教室的牆壁在剝落。
舒星未強忍着惡心,一直盯着眼前的臉看。
這樣的目光立刻讓對方興奮起來。
“呼呼、呼呼——”
耳邊傳來了沉重的呼吸聲。
教室裡空氣的溫度急劇上升。
周圍變得潮濕、溫熱。
那是如同被口腔包裹起來的詭異觸覺。
腦袋有點暈眩,腳底踩着的地闆也變得柔軟起來,像是站在一張裸-露的皮膚上。
這一定就是主角所說的精神污染。
【我需要,看到……快點讓我看到!】
舒星未始終盯着眼前的人。
眼睛在發酸。有些痛苦。但是他一直死死地看着那張扭曲的臉。
時間過去了很久,但也許隻有一瞬間。
手猛地撐在課桌的棱角上。
冰冷的尖銳刺痛,令他驟然回過神來。
動作一滞。
下一刻,他的大腦裡湧入了大量錯亂複雜的信息。
【張裕與,非原著着墨角色。】
【自卑自傲的妄想症。】
非原著着墨角色……
也是。雖然是一本小說,但也有很多無關的人。
對他們來說,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舒星未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他沒有主動和對方說話,隻是在後者露出無措表情問可不可以坐在這裡的時候,沒拒絕而已。
但從那之後,對方就總是說自己很感激。
無論舒星未去哪裡,他都會跟着他一起,好像他們是一起行動的。即使是不想運動的體育課,也會結結巴巴地叫他的名字,無助地請求他和自己一起行動。
從在舒星未旁邊坐下來開始,對方就已經【口吃】了。
不管如何,這似乎說明了一件事。
即使不是小說裡提及的人,他也能看到對方的信息——
教室的燈驟然爆裂,發出“彭”的一聲巨響。
舒星未被強行拉回了現實。
“你在害怕嗎?為什麼害怕?我感覺到你的體溫在上升了!”同桌質問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舌頭附和着發出重疊的噪音,“無辜嗎?明明……明明我一直以來才是那個受害者!”
“咔嚓——”
舌頭猛地撞碎了舒星未身後的玻璃。
碎片嘩啦地散落一地。
反光的碎片裡,照出了無數道割裂的可怖身影。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即使是現在也要走神?!”
得不到舒星未的回應,他發瘋了一般。
“我才是那個應該感到害怕的,被你無視的‘朋友’!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麼,如果你知道的話,就會知道我有多麼可憐!!!”
“咚——”
舒星未視線一晃,教室的某一塊驟然亮起。
原本靜止不動某個同學,突然動了起來。
他轉過身,臉上扯出僵硬的笑容,似乎剛才還在和身後的人攀談,現在才注意到門口的同桌,又這麼看過去,臉上熱情的表情沒有改變,就這樣說道。
“哦對了,你好像叫做張裕與對吧?運氣真好,家裡是開早餐店的,可以每次都吃到熱乎的飯。隔得這麼遠都能聞到包子的香味呢。”
“是啊。我媽都不管我,隻給我早飯錢。”
看到這一幕重演,同桌的氣息變得極其不穩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