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蛋糕吃完,一杯澳白還沒喝完,就到了下班時間。家政微信群裡,阿姨發來了制作貓飯和鏟屎的視頻報備完一天的工作後就離開了。
“今天不加班,要不要去下館子?想吃什麼。”傅映洲推着輪椅,和季洛鏡坐着電梯下到地庫。
“想吃麻辣燙。”
傅映洲聽罷沉默了片刻後,說了聲好吧。“你比較有經驗,去哪一家吃?”
“高中學校門口。”
傅映洲隻能依着她,将制式嚴謹的外套脫下丢在了後備箱裡,披上了休閑的外套。他不是很想沾染到小攤販的油煙氣,就如季洛鏡所說的一樣,不管身體怎樣糟糕,那股精緻勁一定是要維持好的。
季洛鏡的高中母校就在繁華城中的一條街道末端,雖然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有些老破小,卻積累了長都上層百分之十的教育資源。
傅映洲不太明白,憑他對季洛鏡的了解,她平時認真做事的程度絕對可以選擇申到海外的一些頂尖院校或是國内頂尖的一批,怎麼最後就走了國内藝術這條路。
在上層圈子走藝術路子的公子哥數不勝數,但很多都不是季洛鏡這種踏實性格的人。她難以解釋,隻能告訴他出了社會的藝術名流跟她們這些學院派還是有點區别的。
他不是不想跟季洛鏡在路邊吃麻辣燙,而是擔心她的腸胃。這兩年,他沒受什麼事情,但季洛鏡卻明顯瞧起來脆皮很多。
今天就算了,陪着就陪着吧,畢竟也是傅映洲自己提出來的。
看着一個個穿着校服的學生從攤子邊走過,季洛鏡并沒有對自己青春放出什麼感慨,隻是用耳朵靜聽着周遭的一切。
她明顯很開心,有時候出來放放風也不失為明智之舉。
驅車回了家後。剛進門,季洛鏡就率先摸了摸團子的腦袋。團子湊到她的手掌邊不停嗅聞着來自麻辣燙香料的煙火氣,蹭得她癢癢的。
這生動的觸感好像真的浮現在了眼前,季洛鏡看到一個模糊的小貓輪廓在手掌邊來回踱步嗅聞,然後手心就精準得搭在那抹白輪廓的頭頂。
團子喵喵地給出了自己的回應。
是光線的原因嗎?季洛鏡不太敢想,光線這麼神奇嗎,竟然能讓她有種又能看得清這個世界的感覺。
傅映洲從冰箱裡拿出兩瓶今天送來的新鮮牛奶,“鏡子,去洗澡吧。我熱完牛奶就去房間了。”
靠在牆邊的碳纖維盲杖質地很輕,那團貓型霧狀體将其叼了過來。沒有長時間摸索,她幾乎立刻就觸碰到了盲杖的挂繩。
這種認知讓季洛鏡有些驚喜。
但站起來時,眼前仍舊是白茫茫一片,略有虛無之感,有極大的局限性。
種種情形無疑給了季洛鏡一些自信,她回房間的步伐也加快。傅映洲在督促完後很快就聽到了季洛鏡關門合上鎖舌的聲音,本想告訴她走路慢一點小心摔倒,門已關閉沒有繼續叮囑的餘地了。
奶鍋的表面微微冒泡,他将廚房溫度計放入液體中測量了溫度,将牛奶保持着營養物質不會流失但入口溫熱的程度。
等季洛鏡洗完澡後喝剛剛好。
自她失明後,他就在家裡安裝了一系列方便殘障人士的裝置。季洛鏡在家一個人洗澡或是走動,傅映洲還是非常放心的。
團子似乎是被攔截在了房間外,哼哧一聲跳上燃氣竈邊的島台。由于傅映洲剛剛擦洗過,小貓的腳底在着陸後還打了一個出溜,現在隻能尴尬地舔毛。
“我一會兒給你沖羊奶,行不行團子。”傅映洲用沾水的手掌摸了摸團子的頭,摸了一手的浮毛。這位嫁妝貓根本不需要聽懂他的話,因為每次傅映洲熱完他們人類喝的牛奶後,立刻就會給小貓沖羊奶。
如果細看,傅映洲覆有薄肌的小臂有些許血印子,有些較為駭人,有些看起來就是小打小鬧的産物。這些都是嫁妝貓在洗澡的時候抓撓的,他懶得用自身異術去治愈,也就放着沒管。
沖完羊奶後,傅映洲一手一杯牛奶回房間去了。
季洛鏡已經洗好澡,穿好浴袍窩被子裡刷手機了。雖然看不到短視頻的内容,但聽個響還是有點意思的。
傅映洲将牛奶放在床頭櫃上,脫了衣服也去沐浴了。兩人并沒有太多的話,他默不作聲地進了浴室。
……
身體被撈了起來。傅映洲從浴室出來簡單整理了一下,就拿走季洛鏡手裡的手機,攬住她的腰。
剛沐浴完的身體溫度是滾燙的。貼着他,季洛鏡無端地有些緊張。後背無意識的微微弓着,局促之感傳達到了指尖。
自從那次郵輪受傷之後,确實有一段時日沒做了。兩個人一直都在避着這件事,傅映洲愧對于自己的行為對她也一直沒有提起。
“傷好了沒?”傅映洲的嗓音低啞得可怕,男性荷爾蒙的氣息中摻雜着來自于血族情感最底層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