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鏡移開他的手指,“别提她。”
“诶呦,”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季洛鏡和傅映洲一齊回身,那位已經“去世”的弘流大師就站在後門邊,探出一顆腦袋。“還以為你們到洪東得再晚一點了。”
“弘流大師,”季洛鏡雙手合十,“你好。”
弘流雙手合十微微鞠躬,“好久不見,季洛鏡。你倆快進來吧。”他将後門全數推開,邀請二人進入外來人員不可進入的裡屋。
準備着茶具,弘流将茶葉撥進茶壺中,“聽說傅總最近在灣濟廟這邊有個項目?”
傅映洲與季洛鏡一同坐下來,“對,這邊準備開辟個綜合樂園。”
“哦,這樣啊。”弘流說,“我前幾年維持着假死的狀态,最近才剛回來廟裡。”
“你們是季塵撕開空間裂縫過來的吧,如果不是這個異術波動,我也不會來後門給你們開門。”
季洛鏡點點頭:“你也知道嗎?”
弘流笑:“你媽以前也是長老會的一員,後來她妹妹在小聖戰失蹤後,就直接退出了。”現代化的燒水用具極其有效率,閑聊間,茶水已經沸騰。
他在茶杯中斟滿了水,遞放到季洛鏡面前。
太陽早已落山,日空已成夜空。
室内的燈光有些昏暗,隻剩下頭頂白熾燈搖搖晃晃。這個環境很适合交談一些往日秘事,如果不是知道灣濟廟連年虧損的情況,季洛鏡真覺得他是故意營造這個氣氛。
白熾燈的光暈映在茶水中。不知怎的,季洛鏡并不是很敢喝這杯水,身旁的傅映洲也沒動。
“我知道你對我心懷芥蒂,”弘流在他們二人對面坐下,“傅總一直是剛正不阿的樣子,貧僧很佩服。”
傅映洲輕斂眉眼,“你在那個節骨眼上假死,真不知道你想幹什麼,聖戰打起來你一定是最先死的。”
弘流面上的笑容一直沒有跨下,倒顯得有些圓滑頭。傅映洲拿這個白巫預言家沒有什麼辦法,他不管說什麼,都不為所動。
“廢話别那麼多了,我每年贊助你這破廟已經夠多了。最近有什麼消息速速說吧。”傅映洲說,他調整了一下手臂上的腕表,“我們趕時間。”
季洛鏡透過窗戶望向外邊的夜空——趕時間,大晚上的趕什麼時間?她的身體很冷,将身上披着的西裝扯得更緊,指尖相互觸碰間卻異常滾燙。
“白巫長老會這邊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目前的目标預備着是公開的那幾位血族長老……”
傅映洲打斷他,“你知道長老會内部有雙面人嗎?”
“雙面人?”弘流有一瞬間的錯愕。
“季洛鏡表妹找到了,她二姨的心髒現在在楚家手裡。這個心髒的來源不是血族黑市,也不是公開流傳,你說這是哪裡流出來的?”
“顯而易見的,有人在小聖戰期間綁架了季玖,剜出了她的心髒,施以不腐的異術。從白巫那邊公開流到了血族長老這邊。”傅映洲頓了頓,“為了抛走這個燙手山芋,洛許生開了場拍賣會将心髒重新拍了出去。”
“異術是哪裡來的,這個殘忍的人是誰?你不會一概不知吧。”傅映洲的手指在桌面上輕點,細數着近年來發生的事情,“你這個預言家做的蠻失敗的。”
弘流沉默片刻,須臾之後說:“是我的考慮不周了,我會着手去查。”
“來得及嗎?”傅映洲問。
“來得及,來得及。”弘流大師立刻說,“他們也沒那麼大精力立刻着手去做,隻能慢慢來,一點點瓦解。
季洛鏡隻是沉默。她覺得所謂的預言家好像并不是很靠譜,零星中甚至有些荒謬。
傅映洲側眼瞧了一下她,“你是不是覺得這老秃子有點不靠譜?”
季洛鏡想說要不要這麼直白,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
弘流在一旁接話:“沒事的,季洛鏡。傅映洲也算是我老闆,你别想那麼多。”
“你怎麼知道我心理在想什麼?”季洛鏡有些驚訝,“你……”
“我可以推演出來在你之後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麼讀心術。”弘流頓了頓。“你們來之前,還想知道的那件事,我也知道。”
季洛鏡問:“那計劃B要不要啟用啊?”
“徹底覺醒異術嗎?”弘流搖搖頭,“後天異術,如果沒有外力輔助覺醒,周期是按年算的。現在白巫這邊已經有動向,血族這邊也随時準備迎戰……我建議還是啟用吧。我不确定這聖戰究竟會不會在近期一觸即發,因為有你的介入,我對于這方面的推演一直都是模糊的,隻能旁敲側擊。”
傅映洲聽到此話,蹙起眉頭:“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