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任憑霍棄罹怎麼在後頭追,陸抒珩就是不回頭。
下了馬,都勻陽與付禧他們被小侍叫走了,說是要去赴大房的宴。聽說大房生了個女兒,今日正是她滿月酒。
這大房久居京外,遠離是非。生了個女兒,也算是幾輩子修來的的福氣。畢竟流着都家的一份血,男孩長大總是要牽扯出利益。都勻陽一貫心狠手辣,都家但凡是男人,都死的死傷的傷,畢竟都勻陽如今正是成為家主,旁人奈何不了他。
都家生死,看他。
付禧一拍腦袋,道:“我這腦子,竟把這事忘了。前兩日大房送來帖子,說的就是這事,我以為能記住,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忘了個一幹二淨的。”
都勻陽道:“無礙。不去也奈何不了我。”
付禧卻道:“聽說二房也去,他們一堆人什麼爛性子,你好歹新任的家主,不去,指不定留下诟病,讓他們從中挑刺。更何況,大房那些年,對你也算好。”
于是,幾人就此别過,約定個時間下回再約。
待都勻陽付禧二人走後,兩人也沒過多久就離開了。馬場老闆畢恭畢敬将人送走了。
車子駛了個偏道,沒穿過繁華的市集,現在已是酉時,街道開始繁忙,馬車過不去。
兩人午間沒吃什麼東西,好在那條偏道上還有家菜館子,雖裝飾簡陋,但湊合。霍棄罹大手大腳地點了幾個菜,又要了一小壇酒,一壺茶。
霍棄罹觀察這店一圈,這家菜館開的偏僻,沒私人單間。好在人不多,隻有中間那一桌幾個人在劃拳劃的盡興,那桌人見來人陌生上下打量了他倆兩眼,又扭頭回去了。霍棄罹同陸抒珩尋個偏僻位落坐。
小二上來,忙熱情地接過菜單,交給另一個小二。見兩位穿的面料紋路,一看便價值不菲。因此小二将桌椅擦的锃亮,就連椅子腿也擦的幹淨,以便二位爺落坐。
店老闆聞聲過來,親自先将茶酒送了過來,并道送他幾碟小菜讓先吃着,主菜主廚還在後頭炒。
霍棄罹道:“老闆大氣。”
店老闆忙擺手:“小本生意小本生意。”
霍棄罹揮手讓他退下了。
陸抒珩拿起兩個茶盞,用帕子擦了擦,給自己倒杯茶,給霍棄罹倒杯酒。
霍棄罹見他動作,道:“嬌氣。”
陸抒珩擡眼看他,将帕子收起,又給他拿了個新茶盞。
霍棄罹不用,就用他擦過的,給他倒過酒的。
陸抒珩也道:“嬌氣。”
霍棄罹将酒送嘴邊,抿了口,皺了皺眉。
這邊菜也做的快,陸續上來,還是老闆遞的,臉上盡是讨好的笑。
正當菜上完,老闆準備離開之際,霍棄罹輕叩兩下桌邊,有些沉重,把人叫了過來。
老闆道:“兩位爺,有什麼吩咐的?”
霍棄罹道:“老闆,我想打聽下,咱這生意怎樣?”
老闆臉上挂點憂愁:“哎——不景氣。爺您也知道,這條路偏,小的還得養家糊口供着幾張嘴,沒到頭來沒賺多少。哎——不說了,打擾了二位爺的雅興,您們吃,您們吃,小的就先退下了。”
霍棄罹與陸抒珩一對視。
兩人拿筷子吃菜。還沒吃,陸抒珩便捂着腹。
霍棄罹問:“怎麼了?”
陸抒珩擺手:“無礙,可能是吸着涼氣了。”
店小二一直注意這邊,見陸抒珩有恙,便端過來一壺更熱的茶,道:“客官,請。”
陸抒珩腹部絞痛,一個沒注意,将茶水給撥了一旁,小二拿不穩,給灑了一地。
茶水熱的小二直躲。
這動靜引的不少人注目,就連一旁那桌都頓了下看過來,一時安靜。
陸抒珩彎腰,要去撿那茶壺。
待小二反應過來,陸抒珩手已經夠着那壺,一根針甩出,那銀針頓時融入那黢黑的壺。
小二大驚失色,忙跪下,不信這針成黑,這茶水染了毒。
霍棄罹起身,拔出腰上虎獅刀,架在小二脖子上。陸抒珩又抽出幾支銀針,甩在那幾盤菜酒上,不出一秒,除去酒裡一根安然無恙,那幾根針竟跟茶壺裡的那根一樣下場。
場面一度安靜。
就連一旁那一桌聽到動靜吓的也不敢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