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則狠了狠心,又在雲晦的屁股上落了一掌。
一片薄紅立刻騰升而起,雲晦的哭聲募地大了起來。
他的嗓音依舊嬌嬌軟軟,尚且帶着一些因高燒而引起的沙啞,這一聲似乎要将封則的意識扯回到六年前的中州學府。
封則擡着的手還舉在半空,卻怎麼都落不下去了。
雲晦察覺到鉗住自己腰身的那隻手松開了一些,他在封則腿上掙紮似地動了動,兩隻胳膊一起用力,總算把自己從床上撐了起來。
稍長一些的亵衣順着細腰滑落下來,在漸漸昏暗的室内遮住了那片紅粉。
雲晦邊哭邊壓着封則的前胸摸索,努力地想要給自己找一個舒服的姿勢,這個過程中不甚壓到屁股,疼得他立刻哀嚎一聲。
小孩兒的哭聲竟十分紮耳朵。
封則蹙着眉扶了一把,讓他墊着被子跪坐在床上,用指腹抹了抹他的眼淚。
不碰還好,這一碰就像是觸到了什麼機關,引得雲晦哭得越發厲害了。
他仍然有些發燒,頭腦昏昏沉沉的,反手向後捂着自己的屁股更加大聲地哭起來。
眼淚像小珍珠一樣往下掉。
封則忽然沒了法子,擡手按向自己的眉心,揉了揉才皺着眉說:“不聽話是不是。”
那語氣有些兇,雲晦立刻睜開泛腫的眼睛端詳男人的神色。
屋裡有些暗了,眼前的人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隻有眼底與嘴角的細微處可以窺探到一點兒無奈。
雲晦抽噎一聲,眼淚還在簌簌地往下流,但總算不嚎了。
“沒有不聽話。”他緩了好一會兒,勉強跪坐着,嗓音還帶着哭喊過後的糯聲,“你打得我好疼。”
說到這裡他又扭着身子伸手去摸自己的屁股,觸手有些發燙,他隻摸了一下就癟着嘴把手收了回來。
感覺有點兒腫了。
“你聽話?”封則不為所動,冷着臉反問,“你也知道自己還在生病,聽話還不吃藥?”
“唔……可是那個藥真的好苦。”
雲晦咬住自己的下唇,似乎是要找個什麼借口出來,然而最終失敗。
他低垂腦袋,一副任打任罵又仗着自己可愛地說,“那你就喂我嘛。”
你喂我我就喝了,幹嘛要打我。
挨打的時候出了一些汗,雲晦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熱乎乎的,滾燙的溫度發出來一些,似乎沒那麼難受了。
但衣擺下的皮膚還在竭力彰顯自己的存在感,雲晦說完這句話又覺得委屈,眼睛一眨就又要掉眼淚。
封則終于告饒。
男人若有若無地歎了口氣,擡手在雲晦的額頭上摸了摸,溫度仍然是燙的。
“好了,别哭了。”他總算把安慰的話說出了口,“我讓江文曙把藥端進來好不好?”
雲晦哪裡還敢說不好,再大的脾氣都被封則這一頓打磨平了,淚眼模糊地跪在床上點了點頭,沒看見封則開口喚人,那邊被屏風遮掩了一半的房門卻已經被推開了。
江太醫端着一碗熱騰騰的湯藥走進來,臉色竟被熱氣熏得有些紅。
雲晦不解,歪着腦袋想要探頭去問,被封則利落地拉下窗簾擋住。
這下他連聲音都有些聽不清了。
依稀能分辨出鶴循哥哥并不怎麼和善的語氣,夾雜着幾個連不起來的詞彙。
“外面……偷聽……要臉……”
雲晦拿不準主意,擔心是封則責怪自己在偷聽他們說話,杵着脖子不敢吭聲,想要解釋自己根本聽不見,嘟嘟囔囔地發出幾個音節,最後扥着脖子說:“我才沒有不要臉!”
外面的話音戛然而止。
一榻春光險些洩露出來,封則單手揪住他後頸處的衣領,讓人老老實實在床上跪坐着。
距離變近,這下雲晦能聽清了。
封則沖着江文曙擺了擺手,示意他将藥遞過來,說:“小東西不聽話,我教訓一下怎麼了。”
江文曙無所謂地挑了一下眉,“那你哄什麼?”
“我贖回來的人,你管我呢。”
江文曙:“……”
封則冷着一張臉接過他手裡的藥碗,見床榻上的雲晦還懵着,索性擡手用指腹碰了一下雲晦的嘴唇。
雲晦下意識地張開嘴。
他的唇形很漂亮,圓潤有肉,因為剛才的哭喊而呈現出淡淡的粉色。
嘴唇張開的時候,便會露出那排潔白的牙齒和藏在深處的犬牙。
封則有一瞬間想要用手指去挖他的槽牙,想到江文曙還在邊上,便又生生忍住了。
轉而用手指捏起匙柄,舀起一勺湯藥吹了吹,遞到雲晦的嘴邊。
雲晦張着嘴不願意動。
封則皺了一下眉,自己用嘴唇試了一下藥的溫度,确認溫度正好,而後輕聲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