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祈:“?”
溫祈連忙跑出去,但連廊已經空了。
丁海用眼神詢問,溫祈便安撫道:“沒事,看花眼了。”
在他身後的診樓,從門口探出一顆棕色腦袋。
不過隻有幾秒,就被人一把拽了回去。
紀楓整理被扯變形的領子,不滿道:“幹嘛?”
秦泊遠一手拿着查房記錄本,另一隻手把圓珠筆别進胸口的口袋:“警衛就在那邊,你别鬼鬼祟祟的。”
紀楓難以置信:“我又不是壞人。”
說話間,賀卓鳴已經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昨天在馬場傷到了肩膀,但他抗摔打,骨折的骨頭隻折了一半,所以此刻看起來還跟沒事人似的。
要不是秦泊遠要求,他甚至都懶得來醫院檢查。
除了一般的騎術和馬球,賀卓鳴還享受馴服烈性駿馬的過程,他仿佛天生就帶着征服欲和掌控欲,而且相當有韌性。以往從馬背上摔下來也不是沒有,但隻要他想,最後就一定能馴服。
他想得到的東西也是一樣。
秦泊遠:“盡量别沾水,避免劇烈運動,靜養為主。紗布理論上一周以後拆,不過你随便,反正說了你也不聽。”
賀卓鳴确實沒聽,他朝門外擡了擡下巴:“人呢?”
紀楓趕緊道:“還在那。”
賀卓鳴遠遠望了一眼,樹蔭下的人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麼,他舉着手機,頻頻朝二樓的方向看。
起初隻是賀卓鳴注意到了溫祈,但他眼神停留太過明顯,被紀楓當場抓住,然後就有了他們擺造型的那張照片。
“我哪裡像壞人,你們倆一個别有居心,一個冷臉人機,明明我才最陽光最正常好吧?”
紀楓還沉浸在剛才的話題。
秦泊遠随口打發他。
賀卓鳴目光始終落在不遠處,正準備主動上前,然而一側眸的功夫,就見溫祈竟然朝着他們的方向過來了。
是看到他們了?
賀卓鳴自覺位置挺隐蔽的,卻還是能被他發現。他心念微動。
溫祈直直朝着他的方向來,甚至還小跑了幾步,顯出一點急切的模樣。
紀楓眼尖:“诶?他過來了?”
秦泊遠:“那我倆先走?”
“随意。”
賀卓鳴輕咳一聲,他往前挪了點,受傷的肩膀也從放松狀态變得繃緊而挺直,使得衣服透出些若隐若現的肌肉輪廓。
二十米、十米……就要過來了。
賀卓鳴的大腦一瞬間給出把傷往重說和往輕說兩個方案,以及後續可能出現的情況。而就在他高速對比時,溫祈停下了。
溫祈停在距離他一道門處,一個留着地中海的中年發福男人前。
然後他就笑着和那秃頭聊了起來,全程沒往賀卓鳴的方向看過。
紀楓沒忍住笑出聲,秦泊遠眼神也透出揶揄。
賀卓鳴:“……”
不遠處,溫祈有些驚喜。
“蔡醫生,您今天出診?”
被稱為蔡醫生的男人約莫四十幾歲,慈眉善目,頭發雖然薄薄一層,但也沒到秃的程度。
兩人笑着問好。
蔡醫生是丁海的主治醫師,近一年丁海有所好轉,他功不可沒。
“溫先生來得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說。”
蔡醫生道,“我得回去一趟,一起?”
溫祈想點頭,但丁海那邊也離不開人。
“稍等,我把我爸一起推來。”
“不用。”
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賀卓鳴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你跟醫生去,這邊我幫你看着。”
溫祈:“不麻煩,我…”
賀卓鳴:“你又不能把他帶進辦公室。”
溫祈轉頭,蔡醫生颔首,默認了他的說法,病情程度及治療方案經常不會讓病人參與。
“那謝謝你了。”
賀卓鳴人高馬大,幾步就到了丁海旁邊。突然出現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丁海有些無措,他坐在輪椅上,求助一般地四處看。
“蔡醫生找溫祈,他暫時過不來。”
賀卓鳴彎下腰,給他指了方向,“有事跟我說。”
距離不遠,溫祈朝丁海笑了笑,然後做了個向上的手勢。
丁海這回才放下心來。
溫祈離開,賀卓鳴坐到丁海旁邊的長椅上,後者試探性地瞄了他一眼又一眼,終于忍不住出聲:“你替他看。你是,顧程言?”
賀卓鳴眉頭登時蹙了起來。
丁海:“小祈他男人…呃他,他先生。”
溫祈教過他,得說這個詞。
反駁的話到嘴邊,卻又捕捉到某個詞彙。賀卓鳴舌尖在牙齒邊緣輕輕一頂,沒說出來。
他不出聲,丁海也耷拉着腦袋。就這麼沉默幾秒,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
“你們現在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