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知霄甩了下刀身上殘留的血迹,冷利的黑眸似有所感猛然望向城池方向,但距離太遠,饒是她耳聰目明沒有望遠鏡在手也看不到千米之外。
将欲去往望陽村方向行兇的黃義軍屍體踢入兩側叢林後,她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安靜等待了一刻鐘,待再無人來後,迅速轉身上牽馬翻身而上往城池疾去。
黑夜中的安州城城牆高聳如一匹望不見盡頭的寬大黑尺,将城内一切完全掩蓋,但城外本在休息的黃義軍,卻重新整裝待發氣勢亢奮,
戚知霄遙望了眼城樓之上,白日那道挺拔身影至今仍未回還,黃義軍不可能無緣無故突然興奮,看來那批流民中果然有他們的人手,而且還應在自己離開的空檔做了什麼給了他們進攻信号,
曆來守城總比攻城更耗心神,而夜間視線不好,守城兵将累戰一日,此時夜攻再好不過,再有人在城内裡應外合,守軍主帥卻不見蹤影,說不定這城門,不需等到明日,就能攻開了。
戚知霄微皺了下眉,按理左領軍既然想要漁翁得利,就不會在他們到來前讓任何一方取勝,那人既是謀士,不可能想不到這點,可若還是讓黃義軍得手,那就隻能證明,左領軍那邊生了變故,或是他們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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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義軍夜攻未像白日大張旗鼓沖進,而是人人扛了具屍體定在頭上迅速朝城門靠近,城上警戒的士兵聽到動靜立刻敲響戰鼓,咚咚鼓聲響起時,新一輪較量在陰影遮月的夜空下重新發起,而安州兵也确因視線受阻,阻攔起來不如白日得心應手,不多時後,城門前的撞擊聲便越來越重。
“快!頂住!絕不能讓亂軍入城!”
“将軍!牢獄被假扮流民的黃義軍攪亂,知州大人險被殺害,但不知誰人傳言知州大人已死,黃義軍馬上就要破城而入,現下城中大亂百姓驚慌,已經在收拾行囊準備連夜出城逃命了!”
邊也雖被去了将軍之權,但官職仍在,而現在突臨夜襲,又城中大亂軍心動蕩,無人嘲笑他被貶,而是下意識在危機事時尋他定奪。
戰亂面前邊也也無暇怨尤,這非是兒戲,一個不慎便是數條人命喪生,流民是他下令放進來的,現在城中遭此橫禍也确是因他所緻,自也應由他來善後彌補!
“亂軍無攻城重器,隻要守得住城門,安州城便安然無恙!李隊長!”
“屬下在!”
“再去取堵門石來,本将軍命你帶人死守城門絕不可退後一步!”
“屬下遵令!”
邊也赤紅着眼疾步爬上城樓,一眼找見代替自己守城的劉參軍将城中之事告知,叫他定要阻攔亂軍逼近後便再不耽擱,提刀策馬朝聲音噪雜處狂奔而去。
城北,流府
“老師!現下城中已混入亂軍,您再獨居在此實不安全,學生家中有家丁護院一二十人足以抵擋亂軍作亂,特來請您快快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