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一臉平靜道:“我們這個年紀,又不是十七八歲,大家有點過往很正常。望城去上海找我時跟文智也碰了面,我前面去杭城偶遇了若溪,還閑聊了幾句,幹媽,我是真不在意芳瑩與望城的過去,我對自己有信心也對他們有信任。”
陸正風有些驚訝,“你跟若溪哥見過了?啧,他跟我說他已經說服了家裡人,現在看來他還是沒搞定啊。”
老太太憶及往事有幾分不悅:“這麼多年過去了,祝家做事還是這麼不體面!”
曹佩柔眼裡閃過好奇,她對蘇末的過往極為好奇,可無論她怎麼纏陸正風都不跟她講蘇末感情方面的事,現在她全憑個人素質壓着自己不開口詢問。
“當年我跟若溪的感情是我們各自做了決定,我倒從來沒有怨過祝家,可今天祝若琳這般行事讓人很不高興啊,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沒拿正眼瞧過我。”
蘇末語氣平淡,陸正風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道:“何止沒把你放眼裡,我們陸家都沒讓她放眼裡呢,這麼直白的上門挑事。”
蘇末見老太太微皺眉頭,連忙道:“幹媽,您放心,我有分寸。”
老太太橫她一眼:“你弟弟說得對,她來挑事都沒分寸,你要什麼分寸,放心吧,你們小輩的事我不會管的。”
“有幹媽疼我真好。”蘇末靠到她身上,一臉笑意。
“跟我說說陳芳瑩的事吧。”老太太原先是真挺喜歡陳芳瑩的,趙家藥行生意不小,陳芳瑩天天來給她按摩,既沒有伺候人的态度低下,也沒有奉承人的谄媚,老太太喜歡她的不卑不亢。
曹佩柔接話道:“我跟芳瑩來往這麼久倒沒過多打聽她的過往,隻聽她說以前嫁過人,丈夫去世後婆家待她有些嚴苛,後來出意外被趙老闆救了倆人結緣。”
蘇末點點頭,“芳瑩家裡原先有廠子,家境還算不錯,和望城自由戀愛但被父兄拆散嫁給了當時商務局局長的兒子,但結婚沒多久她公公就突發疾病去世了,她跟着丈夫去了江西。”
“她婆家在江西老家有祖産,條件還行,但她丈夫被人勾着學壞了,酗酒、抽大煙,一次醉酒後意外跌入湖中死了。”蘇末說着歎了口氣,“她婆家把種種不如意都怪到她身上,對她百般折磨。”
“她與趙老闆結緣便是她受不了婆家折磨跑了出去,跳湖自殺,結果被趙老闆救了,後來趙老闆收留了她,倆人應該是日久生情便結了婚。”
曹佩柔驚訝得嘴都閉不上了,“這麼慘……”
老太太也很意外,“這孩子倒是命途多舛,不過趙老闆為人不錯,她也算苦盡甘來了。”
“是啊,她的過去說起來血淚不少,現在好不容易走出來,我便想着不能因為我與望城的關系又給人家扯出來,就沒有告訴你們,幹媽,您可别生氣。”
老太太心中的别扭消散,對陳芳瑩多了幾分憐惜,“哎,你不在意就成,我生什麼氣。”
“末姐心胸開廣,我原先想着她跟佩柔關系好,咱們家照拂一二趙家藥行也就夠意思了。她當時試探着想從我這邊拿西藥,我是準備拒絕的,結果末姐說她生如浮萍,娘家夫家都靠不住,雖然現在趙老闆對她還好,但世事難料,讓我分了些西藥份額給她,這樣她也有自己的底氣。”陸正風笑嘻嘻道:“她要敢不識趣,哼。”
蘇末扶額,看一眼曹佩柔,“也是她跟佩柔關系好,我相信佩柔的眼光,不然我與她并無交情,不清楚她的為人,哪敢輕易做決定。”
曹佩柔笑道:“以前正風沒跟我說過這些,現在知道了我更高興了,姐姐對一個沒有交情的女人都能這麼憐惜與照顧,咱們關系更親近,以後我要是有什麼事,我可賴上你了。”
陸正風在一旁道:“那可不,末姐可仗義了,咱們倆一起賴上她。”
蘇末笑起來,心裡對曹佩柔的豁達十分欣賞,“一家人咱們相互扶持。”
陳芳瑩和林望城走出陸公館,這一片都是達官顯貴的住所,清淨規矩嚴,并沒有黃包車過來拉客,得再往前多走一段路才能看到黃包車。
倆人默默走了一段路,陳芳瑩見路上沒有行人才開口道:“蘇小姐為人豁達,以前是我小心眼了。”
“嗯,她心胸開闊、同理心強。”林望城回答得言簡意赅,卻引得陳芳瑩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