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永成一把抓住蘇末,強迫她轉過身與自己對視:“冒犯?!更親密的事情我們都做過了,現在這樣你說冒犯?”
“啪”,蘇末揚手給了他一巴掌,呵斥道:“穆永成,記住你的身份,你不是舊時代的兵痞,也不是土匪!不要失了你的風度。”
穆永成摸了摸被她打過的臉,低低笑起來:“哈哈,是啊,我的身份,小杭,我不再是二十年前那個無法掌控我們命運的人了,現如今隻要我想,我什麼都能得到。”
蘇末冷笑一聲,“二十年過去了,我也不再是那個隻能依附穆家生活的孤女。”
穆永成看向蘇末的眼神充滿了不敢置信,“你……”
蘇末打掉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轉身背對着他,又往前走了幾步,“我本來想要心平氣和好好與你聊的。”
穆永成踉跄着貼近她,想要繼續抱住她,“我們是兩情相悅啊,我們曾經那麼幸福,為什麼你要這樣說。”
蘇末不願意再被他束縛,掙紮起來:“我也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幅模樣,穆永成,你再這樣我也不客氣了。”
但蘇末身手到底不如穆永成,很快又被他死死抱住按倒在牆邊的沙發上,動彈不得:“怎麼不客氣法?掏出你包裡的槍打死我嗎?”
“槍響之後大家沖進來,看着我倒在你身上,你說他們會想些什麼?我覺得這樣其實也不錯,如果我死了你會給我陪葬,我們一起共赴黃泉;如果我沒死,我就大聲宣告我對你至死不渝的愛慕,大家一定都會被感動的。”
身上無法動彈,蘇末用臉死死貼住沙發靠背,以躲避穆永成又貼過來的臉,聽到這話她停止了掙紮,扭過頭對上穆永成充血的眼睛,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我不明白為什麼到你這樣的年紀和地位,心裡還想着這些所謂的情愛。”
穆永成把臉貼上去,“那你呢?你對林望城什麼心思?”
“你知道剛才有多少人用驚歎、豔羨的目光看着你們嗎?把林望城換成我,我相信大家會更加羨慕、佩服。”
“破鏡重圓、久别重逢……我們的愛情多麼值得歌頌啊,怎麼會是可笑呢。”
蘇末感受到他的吻落在臉龐,迅速别開臉,憤恨道:“你不配跟他比,他知道尊重我,而你不會!”
穆永成動作頓了一下,繼而更加猛烈,密密麻麻的吻落到她的頭發上,良久他才喘着粗氣道:“我已經很克制了,小杭,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蘇末隻恨剛才自己顧慮太多,以至于淪落到如此被動的情形,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感受了,此刻她對穆永成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穆永成感受到她消極與悲傷的态度,心裡也很不好受,鉗制的力度略微放松,“小杭,對不起,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想抱抱你,隻有抱着你我才有一些真實的感覺。”
蘇末默不回應,穆永成附到她耳邊:“我知道你心裡也有我,不然你不會留下我們的孩子。”
“尋理,尋理……我真該死,我居然這麼久才認出她來。”
“她明明就跟當年我們幻想的孩子一模一樣,那時候你就希望孩子能随了我眼睛大,我也希望孩子像你一樣是鵝蛋臉……還有她的性子也是極好的,我那時候說要讓她比我們都更快樂,不用承擔任何的期許,隻要開心快樂就好……小杭,你真的把她養的很好,謝謝你。”
蘇末清冷的聲音響起,“别說了,你根本就不在乎她。”
穆永成聲音變得急切:“不!她是我們的孩子,我當然在乎她,我錯過了太多,以後我會好好補償她的。”
見蘇末不說話,穆永成迫切地想要與她對視,他想要通過眼睛把自己的感情傳遞過去,于是他卸了力,不再禁锢她的上半身,伸手想要把她的腦袋轉過來。
蘇末也不想與他繼續僵持,順從地轉過頭與他對視,眼裡充滿了悲傷:“你覺得尋理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還能快樂嗎?”
這是今晚蘇末第一次展現出悲傷,穆永成愣住了,可接受不了她表達出來的意思,“你不想我跟她相認……”
“可我是她父親……你不能這麼殘忍!”
蘇末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你可以把我和她的真實身份宣之于衆,大家都會欽佩你——手握重兵、在這杭城說一不二的穆将軍原來是如此重情重義的人。”
“然後呢?由此帶來的非議會讓我們生活發生怎樣的巨變,你在乎嗎?你隻在乎你自己!”
穆永成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有我在,不會有人敢說什麼的。”
蘇末神情恢複平淡,“悠悠之口是那麼好堵住的嗎?我們淩家的往事,二十年了,你知道杭城裡有多少人還在私底下讨論嗎?”
“這麼些年走過來,我早已不在乎他人的議論,但尋理還那麼年輕,她身上流着你們穆家的血,她沒有從你們穆家得到過一絲一毫的關愛,現在你要打破她的平靜,把痛苦帶給她,呵呵,你盡管去做吧,用我們的傷痛來彌補你所謂的遺憾。”
穆永成眼裡閃過痛苦,“都是借口,隻不過是你變心了。”
“小杭,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心意從未改變,為什麼你就這麼狠心的忘了我。”
“小杭,我愛你,我愛你。”
穆永成在蘇末耳邊的低喃讓她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午後,雲雨初歇後他也這樣抱着她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念:“小杭,我愛你,我愛你。”
念完又執着地想要得到回應,“你為什麼都不說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