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霁按下心中疑慮,輕聲問林寒:“既然當初是被冤枉的,怎麼沒有告訴我?”
林寒眼中笑意明顯一怔,但很快恢複原狀,勾着周光霁的小指輕輕晃了晃,似撒嬌般說:“認識您的時候這件事已經發酵,而且跟公司說了但是公司沒有管,我想着公司可能安排我走黑紅路線,就沒跟您提,也沒想着再澄清。”
不對,周光霁眉頭微蹙,感覺不該是這樣,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說不出所以然,周光霁隻能淡淡道:“那下次受了委屈,記得告訴我。”
“好。”林寒笑意盈盈,繞過周光霁胳膊,把手插|進他的掌心,以他十指相扣。對視的眼神像在拉絲,卻莫名地多了一層看不清的水霧。
周光霁捏了捏他的掌心,将頭轉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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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後的第二天,周光霁一大早直奔許斯儀辦公室。
小許總正坐在辦公桌後埋頭苦看報表,周光霁不打一聲招呼推門而入,吓得他差點從老闆椅上摔下來。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你能不能打聲招呼?”許斯儀工作日簡直是噴火爆爆龍,一點兒動靜都能炸。
周光霁處變不驚,眯着眼睛猜測:“許叔叔又罵你了?”
“何止是罵,”許斯儀拉回老闆椅坐好,“快請家法了,就因為我不務正業工作日泡吧。由此可見大哥對你多麼好,能容忍你滿世界亂跑。”
“糾正,沒有全世界,我隻在國内跑。”小周總十分嚴謹,自顧自拉開椅子坐下。
許斯儀翻白眼,不屑與他辯論,直奔主題:“說吧,林寒出什麼事了,讓你迫不及待這麼早來找我?”
“也沒怎麼。”周光霁難得的,什麼都沒說,安靜坐在會客椅上,像在沉思,也像在疑惑。
許斯儀左等右等等不出下文,不禁疑惑擡頭,就見周光霁正盯着《半妖》劇組的澄清視頻發呆。
很好,他知道為了什麼了。許斯儀敲敲桌面認真回答:
“我幫你問過了,視頻裡說的是真的。原定男二不想給鐘北作配,臨開機違約,導演一時找不到合适的人選,正好看見在裡面跑龍套的林寒,覺得條件合适,就讓他演了。”
“不牽涉任何潛規則,公平公正公開,劇組所有人都知道,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人願意出來作證。”
周光霁想到林寒那句“被公司駁回”,眼底一暗:“能有什麼為什麼,不過是風口浪尖,不願意為了一個糊咖,惹‘實力小生’。”
許斯儀:“喲,你也知道娛樂圈那套了?”
“捧高踩低,在哪兒都是,我們出席酒會不也是這樣嗎?”周光霁噼裡啪啦在手機上搗鼓幾下,給林寒加上好感度,擡頭話鋒一轉道,“不過我這次來,是為了另一件事。”
許斯儀疑惑:“什麼事,現在最大的事不就是這件事?”
“我想讓你簽林寒。”周光霁眼眸深深,眼底像聚起濃郁的雲霧,讓人揣摩不透,“和平太不把他當人,我想讓他換個地方。當然,不讓你白簽,城西郊區那兩塊地,歸你。”
許斯儀眼前一亮又一暗:“不是我不幫你,林寒的合約不在和平,我無能為力。”
周光霁那種不适感再次升起,皺眉問:“什麼意思?不在和平在哪裡?”
“在何鴻業個人手裡。我也是前段時間去老爺子那裡幫忙才發現,林寒的經紀約,根本不在和平,所以和平從不給他資源,卻能從他的工資裡抽錢。”
周光霁:?
許斯儀用一副“終于有人懂我”的表情激動說:“你也很納悶是不是,我也是!”
“何鴻業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林寒與他簽了個人經紀約,十年起步,無限續約,1:9的分成,簡直像簽賣身契。關鍵,林寒簽了。”
“他十八歲上大學後一年就出道,也就是說,林寒十九歲就把自己簽給了何鴻業。這麼苛刻的條件,光霁,除了愛我想不到其他了。”
許斯儀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西郊那兩塊地我确實想要,但是光霁,你要看清形勢,林寒和何鴻業之間不可能什麼都沒有,我還是那句話:他不愛你。”
周光霁很久沒有說話,冷峻嚴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眼睑微垂,手指輕輕摩挲着手機,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也是這種時候,許斯儀才能從他身上看出周家人的影子。臨都跺跺腳都能震三震的周氏集團接班人,再傻又能傻到哪兒去呢?
許斯儀深吸口氣,正想着說些什麼安慰安慰他,就見周光霁堅定否決:“不,林寒不可能和何鴻業餘情未了,我相信他。”
“他說是我男朋友就是我男朋友,不可能劈腿。”
許斯儀:?你是戀愛腦你牛逼?
不想說一句話的許總指指門口,嘴巴圓潤地發出一個“滾”。
周光霁一副“你不懂,我不跟你計較的模樣”沖他搖搖頭:“你别不信,他絕對愛我。”
“錄綜藝時甯願遮住攝像頭不要鏡頭都要過來吻我,冒着被發現的風險和我親得難分難舍,這不是愛是什麼?”
許斯儀:“滾。”
周光霁:“走就走,看着吧,林寒絕對愛我。記得給我們哥哥留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