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斯儀一文件摔上關閉及時的門闆。
黑色商務車在樓下等候,方秘書上前幫周光霁拉開車門,向他彙報工作:
“公司一切如舊,周總有時會來視察,其他都正常。另外良村玉米廠已投入生産,第一批商品上市,反向不錯,但我們給林先生分紅時發現,他簽的您的名字。”
周光霁眉頭又一皺,啧了一聲,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方秘書看他一眼,識趣地不再說話。
“明天去A大捐兩座樓。”周光霁沒頭沒尾突然下達命令,“和他們的校長聊聊,看……”
周光霁說一半又突然改變:“算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方秘書見怪不怪,對上司突如其來的要求應對自如,他一邊聯系A大,一邊微微低頭說:“是。”
臨都A大,林寒與何鴻業的母校,兩人初遇的起點,既然問題出在這裡,那就讓他看看,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與此同時。
林寒剛進家門,把行李箱推進客卧,正準備收拾行李,手機突然嗡嗡震動,來電顯示:何鴻業。
林寒想都沒想,直接按下紅鍵。
對方像是預料到一般,不見惱火,快速又打來一通。林寒直接把号碼拉進黑名單,低頭整理衣物。
髒衣服要拿出來清洗,幹淨的重新放回衣櫥,還有在鄉城集市上,周光霁非要買下的情侶短袖。
奇醜無比的兩件衣服,隻因為一件上面寫着“祖宗”,一件上面寫着“這兒呢!”,小周總就堅定認為人家是情侶裝,多收廢品也要買下。
林寒眼角不自覺帶上笑意,輕輕摸了摸那件寫着“這兒呢!”的白色T恤,小心放進衣櫥。要不是天轉涼,周光霁能直接穿在身上。想到這裡,林寒笑意更深,連收東西的動作都輕快不少。
桌面上的手機還在不停震動,林寒像沒看見般,哼着跑調的音樂到盥洗室洗衣服。隻是在他起身的前一刻,手機再次響起。
是母親。
林寒愣了一下,眉頭皺起:媽媽從沒有這麼頻繁地聯系過自己。
“喂,媽媽。”林寒說。
電話那邊的女聲似乎很急切,聲音裡滿是擔憂與慌張:“寒寒,你怎麼了,怎麼不接電話?”
“在山裡,信号不好,怎麼了,媽媽?”林寒心中疑慮更重,這不該是母親的正常反應。
聽見林寒的回答,那邊好像松了口氣,聲音也變輕快:“沒事,就是有人跟我說,在電視上看見你,說你去當明星了。我說怎麼可能,肯定是認錯了,我的兒子怎麼會去當明星?”
“明星那個行當,又髒又亂,我們寒寒學習這麼好,又有穩定的工作,才不會去做那些三教九流,是不是?”
林母唾棄又擔心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一下一下捶在林寒心底。
“不會的媽媽,我不可能當明星,是他們看錯了。”
林母像是完全放下心,又換上關心的語氣:“那你先忙吧,一定一定注意身體,媽媽先挂了。”
林寒咬緊牙槽,忍住洶湧澎湃的情緒,悶悶回了個“嗯”。
電話已被挂斷,林寒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平緩眼底翻滾的波浪。随着濁氣的戶口,林寒緩緩睜開眼,平靜的眼裡一片清明。
何、鴻、業。
林寒帶着滔天怒火,将電話撥了回去。
“喲,終于接我電話了?我還以為要一輩子被你關進小黑屋呢。”何鴻業聲音溫潤,甚至帶着低笑,像情人耳邊的呢喃。
林寒卻毫無笑意,狹長含情的眸子一片冰涼,眼底全是濃郁的黑,像驚濤駭浪的深海。
他一言不發,臉上滿是惡心、厭惡與宣洩不出的嘲諷和怒火。
“林寒。”何鴻業見柔情無人應承,索性不再僞裝,露出毒蛇的爪牙。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你借周光霁的東風為自己謀劃一座廠,又甜言蜜語哄他為你出200萬修你家鄉的路。”
“你想讓周光霁幫你解約。”
電話裡突然傳出何鴻業瘋一般的笑聲,像癫狂的精神病人:“但是林寒,你想不到吧,周光霁什麼都能幫你,唯有解約。”
“這是隻有我,能幫你做的!你這輩子,注定和我死在一起!”
“回來吧,我的愛人,隻要你肯定回來,我願意還你自由。”
何鴻業聲音瘋狂得像舞台劇演員,林寒一句都聽不下去,“啪”一聲,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