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的小騙子起身跨坐到他身上,摟着周光霁的脖子和他緊緊貼在一起,像汲取力量一般用頭蹭蹭他的肩膀,嘟囔:“不想提他,不喜歡他,喜歡您。”
周光霁再生氣,這會兒也沒了脾氣,手輕輕摸着林寒的背,無聲歎氣。
林寒卻像不滿足般擡頭看向周光霁的眼睛,帶着渴望和懇求問:“可以接吻嗎?我想親您。”
像無助的小狗在乞求他的主人。
“可以。”周光霁垂下頭,先在他的唇上輕輕碰了碰,又托住林寒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大腦缺氧到再無法思考其他,林寒才推開周光霁,趴在他的肩頭喘氣。
周光霁沉悶的笑聲從胸膛傳進林寒耳朵,林寒問他:“你笑什麼?”
“笑你,”周光霁捏捏他的耳垂,“菜還瘾大,管吃不管善後。”
林寒的手往下撈了一把,周光霁倒吸口涼氣,驚呼:“你做什麼?!”
這下換林寒吃吃地笑,惡作劇似的又在周光霁胸口擰了一下,再次聽到一口冷氣。
“林寒!”周光霁按下他煽風點火的手,闆臉吓唬:“老實點。”
林寒絲毫不怕,勾着周光霁的脖子笑盈盈看着他,眼裡波光流轉,柔情似水。被親到鮮紅的唇一張一合,在周光霁耳邊小聲說:“我們做吧。”
“不行。”周光霁想到沒想拒絕。
“為什麼?”林寒疑惑問,“您明明都……”
“我不想這麼随便。”周光霁說,“你不用把‘它’當成保守秘密的交換,你不想說就不說罷。”
林寒詫異看向他,身體慢慢冷卻下來,低頭埋進周光霁肩窩,悶聲道:“沒有不想說,隻是我的過往不好,我不想讓您知道。我希望您的記憶裡,都是美好明媚的我。”
“而且,”林寒小聲和他咬耳朵,“是自願的,不是交換。”
周光霁呼吸一滞,呼出的熱氣都帶着灼燒,嗓子又幹又啞:“我知道,林寒。但我們不該這麼随便。”
林寒埋在周光霁肩窩的眼睛蓦地發熱,從來沒有人和他說:林寒,我們不該這麼随便。
他們隻會三言兩語,哄他上|床。
周光霁拍拍他的背:“好了,不用再作弊了,等你想說再告訴我。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會愛你。”
“現在,讓我先去洗個澡。”
林寒被逗笑,起身從他身上下來,坐在一旁凳子上目送他走遠。
金域灣的主卧一直為周光霁留着,周光霁把行李箱推進屋,翻出睡衣進浴室洗澡。
微涼的水沖走汗漬,也沖走渾身燥熱。周光霁想想林寒剛才勾人的模樣,認命般低頭動手……
等周光霁解決完帶着一身涼意下樓,餐廳已不見林寒蹤迹。周光霁找了一圈不見人影,笑着搖搖頭,倒杯水準備回屋。
不知何處刮來一陣秋風,吹起周光霁額前碎發。周光霁轉身看見客廳的落地玻璃窗大開,窗外露台的秋千上,一抹猩紅忽明忽暗。
周光霁放下水杯朝秋千走去。林寒的身影在微弱燈光下若隐若現,青灰色煙霧在四周缭繞,他動作娴熟地含住濾嘴,深吸一口,吐出一個完全的煙圈,像個悠然自得的小老頭。
周光霁從後面突然伸出頭,眼睛亮晶晶喊他:“林寒!”
林寒卻被吓了一跳,連忙起身,快速把煙熄滅,揮散身邊充斥的煙霧。向來冷靜沉穩的臉上帶着一絲慌亂:“您怎麼來了?”
“看見你在這裡,來找你。”周光霁說。
林寒白着臉不知怎麼跟周光霁解釋。周光霁笑笑,拉着他一同坐進雙人秋千,用力一蹬,秋千搖搖晃晃蕩起來。
城市的夜晚沒有閃亮的星星,隻有家家戶戶映射來的燈影。昏暗燈光下,林寒坐立不安,像等待被審判的犯人。
周光霁搖了兩下,問他:“不抽了嗎?”
林寒驚訝擡頭,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怎麼?覺得我連男朋友抽煙都接受不了嗎?”周光霁對他眨眨眼,故作委屈,“這麼不信任我啊。”
“沒有。”林寒說,“隻是不見您抽,怕您……”
“怕我嫌棄你嗎?”
周光霁沖他伸出手,要來林寒身上的煙盒與打火機,抽出一根香煙遞到林寒嘴邊,點點那抹誘人的紅唇,道:“張嘴。”
林寒聽話地張開,含住周光霁遞進來的濾嘴。
“真乖。”周光霁表揚他,在黑夜中猛地點燃打火機,将跳動的火苗舉到林寒含住的香煙前。
打火機在黑暗中熄滅,隻留下林寒唇前猩紅一點。
“抽吧,男朋友,我親手為你點的煙。”
林寒的心,不受控制地,方寸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