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諸葛瑾趕忙從宿舍拿出昨日鐘遇給他的外袍來，“鐘遇你的外袍！”

外袍是舊衣，顔色已經有些淺淡了，鐘遇目光在那件外袍上停留，擡手便接了過來，也不如何講究的披在了身上。

稍舊的青衣搭配在淺色的衣裳上，居然也看不出什麼不妥。

“是當年的那件舊衣？”

荀彧看了一眼便認了出來。

“嗯。”鐘遇點頭，“穿着挺舒服的，就懶得換了。不過大概還過些年就穿不下了，也是要換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穿着它。這已經是兩年前的衣服了。是鐘氏那年送你的？”荀彧從記憶裡面扒拉出來這件衣服的記憶，猶記得那是那年鐘氏真正重視起來鐘遇的時候。

“是。也是訂婚的時候穿的那一件。算得上我第一件新衣。隻不過當時果然還是裁大了些……如今穿着，居也不突兀。”

鐘遇點點頭。

兩人聊着一些局勢，鐘遇還特意同荀彧聊起了孔融，“孔夫子在後來挺有名的。”

“怎麼一個有名？”荀彧順着這個話頭問。

“孔融讓梨……唔，現在也很有名吧。不過我覺得，我這兒的同窗有一個算一個，可都算不上等閑之輩。”

“有看好的嗎？”

“自然什麼都看不出啊，文若。畢竟選擇這種東西，當然要是在合适的時間做出合适的選擇。”

“郭嘉想要阻止開端。”

“這也是你們一起的想法吧？我可不信他不拉着你們一起。”鐘遇停下腳步，回頭望這自己一向靠譜的好友，“開端隻是開端……就算成功阻止了，還是會有不同的開端的。”

“那就等不同的開端看見了再說。”荀彧輕笑了起來，“阻止的了一次，就一定阻止的了第二次。”

“癡妄。”鐘遇歎了歎，“要是第二次後面還有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更多次呢？你們難道要如此殚精竭慮的阻止下去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荀彧盯着鐘遇那雙如同琉璃碎裂的眼睛，“從風還未曾起的時候将風阻止，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山陵将崩……沒有他，也會有其他人。何況，風要起，人力怎麼阻止的？”鐘遇又認真又無奈，“隻怕你們三個，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去嗎？”荀彧卻隻問。

“我不去。”鐘遇搖頭，“但我會幫你們。有仙人在西蜀，我需去見見左君，還需前往靈山一趟。歸期難定。”

荀彧作為世家公子，對于西蜀那地方也有些了解，“隐鸢閣？”

鐘遇無需瞞着，“嗯，有些事情，果然還是需要問一個明白。”

“過來幫我們完善一番細節，如何。”荀彧繼續發出邀請。

“辟雍三賢還需要我來幫忙嗎？”鐘遇忍不住打趣，“我可能幫不上你們什麼。”

“太過自謙可是自負了，不期。”荀彧回了他一句，“你過來看看總歸不錯。”

“即便失敗？”

“過錯也不在你。”

“文若。”鐘遇突然喊了他一聲，“過錯也不在你們，别将過錯放自己身上。大勢不是一點，而是洪水。”

“我知道。”荀彧收斂笑意道，“但總歸要試試——不試試就放棄，太過不甘。畢竟我們已經知道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