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靜養——時間很長,可能會是十幾年,甚至更長。”左慈給出解決方案,他的語調很清冷,“你的力量本身就很難以控制,又被巫子施加回溯幹涉,把困在生死之間的你拉扯回來。”
“而你在之後無數次在巫子的回溯中勞心勞力,力量不斷增長,卻也因為巫子的濫用而回歸過去,這種情況反應在了你的眼睛上面。而又因為你自己的緣由,黑發才會變白。”
最後,左君道,“……你不能下山。靈山下的東西不能出來。”
“……我隻能在這兒呆一年。”鐘遇笑容淡了下來,“一年之後,我必須下山。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左君,您攔不住我。”
“要看你自己。”左君揮了揮衣袖,眨眼之間,兩人便到了山巅,“你有什麼喜歡的嗎?”
鐘遇腦海中種種如同長江之水流逝而過,最後卻是道,“河邊吧,安靜一點點地方,然後給我備上一些制琴所需要的工具。”
“安靜的時候,我很喜歡,很喜歡,慢慢的制作一把琴。”
鐘遇被左慈帶起找了令狐茂。
因為他很安靜。
有河和安靜,還需要有實力足夠的人看守……左慈那邊不太行,他徒弟太鬧騰了,鐘遇的情況也很危險。
令狐茂是一個很安靜的人。
鐘遇是一個在某種程度上很有死氣的家夥。
日常……兩人的日常就是在河邊默默的看流水。
鐘遇沒有想好的琴樣,也沒有看中的料子,更沒有看中的琴弦。
然後在某一天抱着冠軍劍看河水的被人一把扯了幂籬。
鐘遇和那人面面相觑,露出一個禮貌的笑,“何事?”
“你是壺關君新收的弟子嗎?是的話要喊我師兄。”少年眉目生動,“你是被送過來的吧?和徐神打的真兇——你在山上惹事了來山上避禍?”
“我和隐鸢閣沒有關系,也不是壺關君的弟子。山下也沒有仇家。”鐘遇覺得自己要解釋明白,“你好吵。”
“你發呆的像一顆木頭。”少年反駁,“山下沒有仇家怎麼打上隐鸢閣來?懂點禮貌行不?”
“我送了信的。也沒有傷人。”鐘遇招手把那少年丢下的幂籬拿起來,“我不來,結果可比我來嚴重多了。”
“可我問過壺關君,問他想要收弟子的話要收什麼樣的,他最開始的時候說不收,最後被我吵的煩了說要一個安靜的。”
少年沒有被扯輕易的轉移話題,伸手便住了鐘遇幂籬的紗,“你真的不能是壺關君收的弟子嗎?”
“我為什麼要是壺關君的弟子?他有什麼值得教我的?”鐘遇随口應付,“我何況我看上去哪兒像壺關君的弟子了?”
“哪兒都像吧。你和壺關君都有一種活人已死勿擾的感覺。看着……”少年仔細的看,鐘遇詭異的突然感覺這少年的五官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少年盯了鐘遇沒有多久,便感覺後面來了人,“壺關君——”少年朝走過來的令狐茂打招呼,手上也沒有放過鐘遇幂籬的紗,“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夢中的徒弟!”
“不是。我不收麻煩的小孩。”
壺關君語氣淡淡。
“收一個嘛,壺關君——他做飯好吃啊!壺關君!如果不是我的師弟我不好意思讓他給我做飯啊!”
少年繼續道,手上依然沒有松開鐘遇幂籬的紗——鐘遇扯了,扯不動,等會要是聽見錦裂聲就真的尴尬了。
……這孩子怎麼手勁那麼大……
鐘遇聽這少年說的話手就是一抖,差點用力把紗扯裂了,壺關君似乎是冷哼了一了聲:“你居然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