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關君。”鐘遇顫抖的手拿起那卷竹簡，“《高等數學》此書，是誰作的？”

令狐茂的面容隐藏在層層的紗之下，師徒兩人隔着幂籬的紗對視。

“你應該喚我師尊。”令狐茂擡手挽起幂籬的白紗，又擡手挽起鐘遇面前的青紗，方形的镯子不小心的碰到了幂籬的邊，令狐茂這才看清楚鐘遇的神情。

如同神明突然的有了人氣，草木突兀的生了情感。

少年死死的握這方書簡，那張臉上猛然迸發出一種光彩出來，他眼角落下一滴一滴的血淚，就如此滴落在淺色的衣服上。

流出的眼淚是紅色的。

那雙眼睛中有一種狂喜，一種，宛如在冰雪中見到暖火的興欣。

“……我不能告知你。你去問左君。”令狐茂擦去少年臉上的血淚，“别哭。”

他的手是涼的。

幾乎要把鐘遇的眼淚凍住。淚珠凝結成珠子。

“需要打一個耳洞嗎？”令狐茂轉移話題，他把鐘遇落下的紅色珠子收起來，“這些珠子剛好給你留着做一副耳飾。”

“我想要去見見寫這本書的人。”鐘遇卻是道，“一刻也等不了——我想要去見見她。”

被凍結的血淚又開始從他眼角滑下，他站起來，一瞬間，整個萬物都在他的眼前。

咔嚓，咔嚓，咔嚓。

他卻義無反顧的去追尋那個答案。

紅珠落地。

此行千萬裡，此隔千百年。

風水自然的圍繞在他身側，“尋。”

巫子輕道。

他閉上了眼睛。

令狐茂趕忙去看靈河水，卻發現沒有半分異樣的波動！

“找到了。”少年出聲道，“我回來回和左君解釋……我不會傷害她，我隻是……好奇她。”

少年一步踏出。

跌倒在一方小院中。

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顧不得身上的淺色衣服在地上沾的灰，也顧不得白發沾染泥水，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袖，“富強民主？”

女子從害怕的後退變成了顫抖的不可置信，最後幾乎是泣不成聲的回：“……文明……和諧。”

“宮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同志？”

“同志啊！！！”

小白忍不住熱淚盈眶。

鐘遇撐着地放開小白的衣擺，強撐着地站起來，他還沒有站穩，後腦勺就和古琴來了一個重擊。

頭暈目眩之下，鐘遇又倒了下去。

“阿瑜！你在幹什麼？！”小白眼疾手快的扶了鐘遇一把，好懸才沒有讓這孩子就這樣倒地上。

“母親。别信那些雲遊的方士，他們都是來騙錢的。”少年人抱着琴，語氣認真的勸。

鐘遇恍惚覺得這人聲音挺熟悉。

“……周公瑾？”他恍惚問。

“……啧。”就連這聲啧都好熟悉。

“牛逼啊。”鐘遇忍不住朝小白感歎。

“是吧是吧，我也覺得牛逼。”小白連連點頭附和鐘遇的話，她束起大拇指，“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