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遇這邊的情報顯示唐簡在西涼那邊。送信的……給阿簡送信的是一個長相昳麗的年輕人,他看着很簡單。
“你是張郃?”鐘遇換了衣服去見客,客坐在大堂裡,張郃見鐘遇愣了愣,他呆呆的說了一句,“好像。”
“我們是雙生子。”鐘遇被這人的狀态弄笑了,“怎麼可能不像?”
張郃仔細的看了看鐘遇,又輕道,“不一樣,一眼看上去是不一樣的。但是……氣質很像。”
“像什麼?”鐘遇覺得那個沒有前途也沒有錢途組織的人有點有趣,所以他很有耐心。
“……有點溫和的冷。”張郃不确定的道。
鐘遇失笑。
張郃看着他笑了一陣,就聽見他說,“那個組織沒有前途也沒有錢途,要是哪天不想要幹了,就和她說哥哥這兒還缺人,不介意她拐點人過來。”
“我嗎?”張郃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睛。
鐘遇忍不住又笑,他這些年和一些不當人的同窗鬥來鬥去,都快要忘了很多人都不是他辟雍的那些同窗——很久沒有看見這麼清澈的眼神了。
上次見到這樣的眼神還是自己那剛下山的師兄。
“可以哦。”鐘遇道,“我這邊人可少了。”
“好。”
張郃認真點頭。
張邈收拾好打着傘從門口路過。
“喲。”他和張郃打招呼。
“……你不會也在那個沒有前途也沒有錢途的組織裡面打下手吧?”鐘遇忍不住扶額,隻覺得又回來了心梗的賽道,“我還奇怪你……算了,棋子選的怎麼樣?”
“一般。”張邈笑答,他撐着紗傘,明明隻是在廊下,風雪依然吹了過來,“一般一般……你的棋下的怎麼樣?”
“也就一般。”鐘遇回答。
兩人都笑了。
張邈揮手讓張郃走,“走吧走吧,這人黑心肝的,跟着點沒意思。沒事的時候聽首席的,關系戶的那些命令聽聽就得了。”
“哦。”
張郃乖乖的點頭。
聲音溫溫柔柔的。
幾乎看不出是一個殺手。
鐘遇目送他走遠了。
“好單純的孩子。”鐘遇忍不住感慨,“真的是……遲早要完蛋的組織。”
“人家可是有代号的正經員工。”張邈毫不藏私的透露。
“那聽着更要完蛋了。”鐘遇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摻了不少水的酒廠,“有代号的東西聽着也就名頭好聽。”
“通透。”張邈贊同,“就這名頭聽着很不錯。結果一看幹活全部都是醒着的。”
“所以——阿簡怎麼找到這個組織的?”鐘遇不笑了,他不笑的時候有點冷,外面的雪很大,他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對下人吩咐,“去吧那少年人喊回來吧,風雪太大,留宿幾日,等風雪停了再走。”
“可以多一個人打葉子牌。”張邈來了興緻,“人長的好看,沒有問題,多一個人暖和。”
“你很放心?”
“那小白鼬全身皮毛都是白的。可可愛愛沒有腦袋。”張邈笑,他的目光中繞有趣味,“對于那個組織來說,我們各取所需,僅此而已。”
“喜歡種花的人不算什麼壞人。”鐘遇想起阿簡給自己的信,“阿簡也說末席是一個看着很好說話和欺負的性子。”
“如果不是好欺負,你妹妹也不會讓他給你送信了。這可真的是……光明正大的摸魚啊。”張邈看着被人追回來有些拘謹的張郃,“過來過來——小白鼬,我們一起去打打葉子牌。”
“可是……任務?”
“别管啦,冬天還做什麼什麼任務?人死了春夢負責嗎?”
張邈拉着張郃就去了屋子裡面。
加鋪一層,脫了外袍,鐘遇又派人拿了一床新的被子。
“這樣嗎?”
張郃窩被子裡面一臉單純的拿出了王炸。
張邈鐘遇沉默,他兩對視一眼,覺得隻是運氣,輸一點錢也沒有什麼。
然後小白花打出來了王炸。
肉眼可見他越來越慌。
“沒事嗎……”他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銅錢。
張邈神情認真。
他後面的下人端着一盤銅錢。
鐘遇神情嚴肅。
他旁邊的下人奉上銅錢。
“沒事,我就不信了。”張邈出牌。
“。。。”鐘遇不信的出牌。
張郃又赢下一把銅錢,停了手,“很多了。我玩夠了。”
鐘遇揮手讓下人下去,遊戲這種東西還是要節制的好,何況輸的大頭也不在他身上。
“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張邈難以理解,他忍不住上手去敲張郃的腦袋瓜,“這看着也沒有多少人性的樣子啊。”
張郃呆呆的任由張邈敲,也不反抗。
有點傻氣。
鐘遇抓住張邈作亂的手,把張郃從張邈的手下解救出來,“不要欺負人……看看這孩子,多老實的一個孩子啊。”
“我應該比你大。”張郃老實說。
鐘遇将他的銅闆裝好放到一個小袋子裡面。
“什麼都不懂啊。帶着吧,說不定以後你會有用。這可都是你的。”
雪白的頭發散落在被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