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的報酬并沒有實現。
——因為那隻是單純的咬。
“我要你耳上的紅珠。”周瑜提出要求。
“……”鐘遇愣了一下,他的語氣一瞬變得疏離起來,“公子不覺得冒昧嗎?”
“冒昧?”周瑜更加湊近了些,他仿佛發現了什麼,“最開始辟雍相見的時候,公子不覺得冒昧,我說我是鐘太守男寵的時候,太守也不覺得冒昧……”
他手放上鐘遇的脖頸,“甚至我在鐘公子你脖子上咬的時候,鐘公子也不覺冒昧。”
“怎麼要一顆鐘遇你耳邊紅珠,就冒昧了?”
“因為我覺得冒昧。”鐘遇笑了笑,坦然道,“我們的關系,可能太近了。我不想在史書上還需多上幾筆我的風流韻事。”
周瑜收緊了手指,“你怎麼确定你能夠留名?”
“我憑什麼不可以?”鐘遇反問他。
“那青史憑什麼又要多上幾筆風流韻事?”周瑜冷淡的開口,手在脖頸上越發的收緊。
手被打落。
“我自認問心無愧。”他道,“鐘不期,你呢?”
“我問心有愧。”鐘遇的回答出乎意料,周瑜卻沒有動容,也沒有動作,因為他知道鐘遇接下來的話,無非是……一些聽着為你好,然後把你迷的昏頭轉向,全身而退罷了。
鐘遇的聲音理直氣壯極了,“我要為我名聲考慮,我要為我未婚妻守身如玉。”
周瑜嗤笑。
神**的守身如玉。
這家夥完全——不喜歡。
所謂的未婚妻,更像是一個明晃晃的靶子。
——他不在意靶子如何,但是他需要一個靶子。
靶子不在了也沒有問題。
隻需要一個形式便是。
回溯那麼多次,來回那麼多世界線,鐘遇可謂将冷心冷肺發揮到了極緻。
天下萬物皆是棋,天下之間皆是局。
周瑜不曾看出他除了對于天下太平之外還有什麼在意的地方。
郭嘉荀彧鐘遇,呵呵。
狠起來的路數都是一路人。
“給不給?”周瑜隻問。
鐘遇拿出一個小匣子,“耳邊紅珠不可能給你。但材質相同的可以給你。”
他打開匣子,那裡面是豔麗的紅珠。
周瑜伸手想要拿。
鐘遇又重新合上匣子。
“我不打算繼續從一條世界線跳到一條世界線上去了。”他道,“這會是我最後一次回溯。”
“和我沒有關系。”周瑜挑眉道。
“如不想将人落的同我一般的結局,公子便慎用。”鐘遇打開匣子,周瑜拿了一顆紅珠。
他白綢覆眼,“公子别過。巫子鐘遇,請辭。”
他指間自琴劃過。
鐘遇睜開眼睛,他喚了一聲,“歸不知。”
琴自他手中消失。
“安心住着罷。”鐘遇袖口滑出煙鬥,他就着燈火點燃煙草,“白君和隐鸢閣有舊,若是着急回去,車馬途勞,白君身子不一定承受的住。”
“你山陽那邊沒事?”
“過年呢。”鐘遇吐出一口白霧,“如果不是你來叨擾,我可不會出門。至于山陽那邊……袁氏公子和我的交情很不錯。”
他有一個十足世家子的樣子。
鐘遇推開門走開了。
周瑜眼神冰冷的收起了那顆紅珠。
——這是鐘遇的重點,但絕對不會是他的。這是一個機會。
……徹底幹掉鐘遇的機會。
隻要這次的鐘遇死亡,那麼毫無疑問,他會徹底留于虛無之地。
畫牢自縛,他冷漠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