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盒香丸。

一看就很貴的香。

幽幽的香，似有似無，淺淡而持久。

“誰送的這玩意兒？”呂蒙湊過來，他拿起一顆來，仔細聞了聞，“味道還怪好聞的。”

“黑市裡面百金一顆。”周瑜把盒子合上，“山陽太守鐘不期所用之香。追捧者……參衆。”

孫策瞪大眼睛。

“賣了剛好買琴。”周瑜說，“我剛好看上一方琴許久了。”

時間一晃而過。

局勢越發的混亂。

鐘遇扒拉着屍首。

冬日凍人的很，然而有些事情必須他親自來。

他不信任何的人。

……唯獨信荀彧郭嘉。

……我應該早點來的，他恨恨的想。

終于。

他找到了熟悉的人。

“文若！”

他大喊！

屍山血海裡，那位彎着腰刨着屍骨的人也擡起頭。

“不期……文和還在下面！”

鐘遇喊，“我的人和荀氏的人都在後面！文若！你休息一下！奉孝那邊……”

“他怎麼了？！”

“不算什麼大事，我幫你找一下文和！”鐘遇隐瞞一些事情，決定先找人。

……他們找到了他。

先找到的，是文和的那一匹西涼大馬。

看見文和的時候，鐘遇一眼看出來，那傷不可能好了。

……程昱。

我要殺了你。

鐘遇幾乎心平氣和的想。

他開始着手賈诩的救助。

“有點疼，忍着點。”鐘遇将剛醒過來的賈诩背起來。

“……我們成功了嗎？”賈诩隻留下一口氣，趴在鐘遇的肩膀上問。

鐘遇搖頭，荀彧不語，賈诩聽見鐘遇說，“……董卓入京了。”

“……為什麼？”賈诩問。

——他已經準備好了去死。

“别問了。文和。”鐘遇背着他，一深一淺的走着，“你需要休息。”

“為什麼啊？！”賈诩喊。

他哭了出來。

荀彧腳步一頓。

鐘遇低下頭。

“……因為我心軟了。”郭嘉說。

賈诩沖過去，新安裝的假肢并不熟練，最後跌倒到郭嘉的面前，也隻能抓住郭嘉的衣角。

“憑什麼！郭奉孝！”似是不甘，又是絕望。

一片狼藉。

争吵、崩潰、決裂。

一點都不體面啊。

……謀士可以不在乎自己。

……可是愛他們的人呢？

鐘遇不願意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頂尖的謀士很少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們都很少去想。

借此……就可以當自己不知道。

每個人都是棋子，每一個都可以舍棄，為什麼不能是我？

為什麼要是你？

鐘遇打開房門終止了這場鬧劇，“夠了，都來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