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遇昏過去的時候不久,醒來的時候,廣陵王在床邊忍着笑。
張邈就得意多了,他湊在鐘遇臉前笑。
“我讓荀語進來?”廣陵王忍着笑建議。
“我不想見她。”鐘遇推開張邈的臉,笑都擠不出一個來了,“怎麼……怎麼的,成了這樣?”
“我要怎麼和文若解釋?”他着實不太想去管這個,還有一個想法,他不能說出來——他要怎麼和小白解釋?
——自己未婚妻和她兒子未婚妻要白頭偕老過一輩子了?
鐘遇把被子提上去,蒙住自己的頭,“我要先睡了。”
張邈扯着被子,笑的手抖,一點力氣都沒有,當然一點用都沒有。
“别睡啊……外面的女公子們還等着你表演才藝呢!”廣陵王扯鐘遇的被子,“師弟你還看看天色,時候還長着呢!”
“我一時承受不住,饒了我吧。”鐘遇把被子團吧團吧,死活不肯出來,“我怕我再暈過去……殿下,你和小荀老師去說。”
——喚殿下,實在是喚的生疏了。
廣陵王不再鬧他,鐘遇等人全走出去,才打開窗戶,問窗戶邊的人,“白君給你退婚了?”
“……母親去世前退了。”那人靠在窗戶邊上,“還有什麼想要問的?”
“……你不好男色吧?”鐘遇想起漢室男女不忌,問的着實猶豫。
他輕笑了一聲,那笑說不清是什麼意味 ,“我若說我好呢。”
“那我似乎也沒有辦法了。”鐘遇歎了一口氣,“畢竟我們之間……恨比愛更多,想要對方死的心,比想要對方活着的心,更甚。”
他那雙眼睛看着他。
溫和,又帶着一點點的冷。
太熟悉了。
周瑜心想。
“嗯。”他隻是點頭道。
——他們都已經,很累很累了。
“你快要想起來了,對嗎?”周瑜問。
“……不。”他得到一個否定的回答,那人站在窗戶邊上,他說,“我隻是覺得,我和你,真的真的,太熟悉了。”
“……”
沉默蔓延開來。
“你還有力氣去愛一個人嗎?”周瑜問他。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周公瑾。”鐘遇說,他确定的道,“你已經沒有力氣去愛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一個人了。”
“……那你呢?”
“我已經走不下去了。”鐘遇彎了彎嘴角,“能比我提前去死,或者,和我一起去死嗎?”
周瑜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我沒有和人一起死的愛好。”
——他們兩個之間,要一起去死,都談不上殉情。
……而是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後一刻隻能帶着對方去死。
鐘遇合上窗戶。
心神崩潰。
——老子把你當宿敵,你居然想要睡老子!
人倒在床上倒頭就睡。
好累,先睡了吧。
張邈重新來的時候就看見鐘遇睜着眼睛抱着被子懷疑人生。
“怎麼了?”張邈明知故問,“不就是你和鲶瑜的前未婚妻攪和到一起去了嘛,别傷心啊,什麼樣的人都不難找的。”
“比那個還糟糕一點。”鐘遇從床上翻起來,“周瑜說他好男色。”
“從了他你們誰都不吃虧啊。”張邈順嘴就說出來了。
話說出來他才覺得有什麼不太對。
“可以啊,鐘不準,無縫銜接,鲶瑜認真的?”張邈驚訝一瞬,興緻就在了其他上面,“你搞不搞他?”
“我幹嘛要搞他?”
鐘遇莫名其妙。
“因為這樣你們就能收兩份份子錢。唔,畢竟同窗結婚嘛。”張邈出馊主意。
“我幹嘛要收兩份份子錢?”鐘遇感覺張邈腦子到底進水了,“我幹嘛要和周瑜不清不楚?”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張邈循循善誘。
“沒有。”鐘遇說。
“那周瑜有喜歡的人嗎?”
“我怎麼知道。”
“你看。”張邈笑起來,“試一下嘛,反正以你們兩人容貌誰都不吃虧。”
“我憑什麼要去啃周瑜這硬骨頭?我要喜歡男的随便找一個男的啃不比周瑜好吃?”鐘遇問煩了,“你介意我啃你嗎?”
“介意。”張邈後退一步,“我樂得見鲶瑜吃癟,可不樂得見你陷進去。”
“哈哈哈。”鐘遇笑起來,他自然知道的,“他比我陷的更深,也更想要我死。”
張邈問,“那你呢?”
“我随便。”鐘遇思來想去決定不想,“反正周瑜不說,我就當做不知道。”
安排好賓客,鐘遇回房。
——路上遇見了袁女公子,說了一句話,鐘遇覺得她身上的香味不太對勁。
果斷屏氣。
回到房間開始發熱,鐘遇摸了摸自己的脈,絕望的發現是春藥。
……今天的運氣是絕了。
躺在冰水裡面的鐘遇很絕望,隻覺得很熱,其他的,對不起,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