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顧及你……歸不知和陣法可不是如此小打小鬧。你應該見過,鐘遇殺十巫。他沒有死,他隻是借天雷撕開了我的傩。”
“……”
廣陵王沉默,她沒有說好。
“靈河在哪邊?我要去和鐘遇商議一些事情。”周瑜又問了她一遍。
“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聽的嗎?”廣陵王道,她覺得周瑜沒有她絕對不會順利,“鐘遇不會想着見你的。”
“還過些時候他就要睡了。”周瑜看着天色,“我有些問題要問他。還有一點東西需要他幫忙。”
“……兄長,鐘遇不好說話來着。”廣陵王提醒周瑜,“你應該知道。”
“哦。”周瑜應了一聲,“我知道。”
……知道你還明目張膽的去尋人要他幫忙?
新鮮出爐的師徒兩人在靈河邊上研香,鐘遇支着頭,長發披散下來落在草地上,是一種極其閑适的姿态。
鐘遇在香道上極其擅長,興趣大概隻比彈琴少一點點。
不過他的身體并不允許他支撐太長時間。
令狐茂已經發現自己這位弟子已經在短短的時間中快速昏睡了過去,是昏睡,而且還是極其沉的那種。
他秉承着人不要死我這兒的想法,摸了摸自己這個便宜弟子的脈搏。
……幾乎沒有的微弱。
夜晚的靈河隻會有靈河水流過的聲音,有光亮的地方就隻有兩人研香和不遠處的住所。
燈燭燃燒,香料的氣息揮發。
很安靜。
而鐘遇享受這樣的安靜。
“醒醒。”令狐茂想了想還是推醒了他,“去房中睡。”
“嗯。”鐘遇勉強打起精神,“香料……明天起來的時候會被露水打濕的。”
“我來收吧。你去房中睡。”令狐茂道,“平日裡面也是這樣嗎?”
“近些時候好上一些。”鐘遇老老實實的回答,他勉力站起身來,“麻煩師尊收拾了。”
周瑜和廣陵王來的不巧,鐘遇已經休息下了,令狐茂在整理香料。
“前輩前輩——我師弟呢?”廣陵王提着燈問。
“他睡下了。”令狐茂将香料收好,“需要我把他喊起來嗎?”
“也沒有什麼重要事情啦,前輩你這兒還有被褥嗎,我們要在這兒歇下。”
“隻有一間客房。”
“沒事,我們可以一起睡。”
“……這位是?”令狐茂看向周瑜。
“我的兄長。”廣陵王介紹,“前些時候才相認。”
客房的東西很少,鐘遇也就拿着被褥放在鋪在靠裡邊的地方,配飾全都沒有摘,看樣子是剛鋪上,人就倒被褥上面了。
廣陵王自然當仁不讓的扯着被褥就去了和鐘遇最近的位置。
周瑜不動,他就看着她。
廣陵王把被褥鋪好了,瞧她哥,“鋪床啊,兄長。”
“……你過去。”周瑜沒好氣道,“我要看一下鐘遇什麼情況。”
“你不是醫師吧?”廣陵王雖然說着,到底還是讓開了些,“你怎麼知道鐘遇情況?”
鐘遇已經這樣好些時候了,樓裡面也有人來瞧過,建議就是讓人好生養着,更深些的建議便是要早做準備。
鐘遇笑的不行,問廣陵王信他們這一群庸醫還是信鐘遇他自己。
廣陵王自然道信他。
“我不懂醫,但是我足夠懂鐘遇。”周瑜來到鐘遇旁邊蹲下,仔細瞧了瞧人,做出判斷,“……沒有問題。”
鐘遇勉強睜開眼睛,瞧見是誰後往旁邊縮了縮,空出半片床鋪。
周瑜自然的上了空出的半片床鋪上,順手的搶了一下鐘遇的被子。
鐘遇皺了一下眉頭,也沒有說什麼。
“……你們真的分手了嗎?”廣陵王見此情景發出靈魂質問。
“分了。”周瑜點點頭肯定,他眼睛裡面帶了笑,笑意是對鐘遇的了解,“鐘遇還要生氣一些時候。”
“你剛剛還說鐘遇要娶親的!”
“我也可以去搶親啊。”
“小喬呢?她怎麼辦?”廣陵王不贊同的問他,“你們的婚姻可是闆上釘釘的。”
“我會和小喬商議一下,由她退回婚書給我。”周瑜扒拉鐘遇身上的配飾往旁邊丢,免得睡覺的時候擱人,“荀女公子……她會逃婚的。”
廣陵王疑惑,“逃婚?鐘遇不是……”
“荀女公子對于鐘遇的情感處理是難得的聰明人。”周瑜兩指夾住鐘遇的臉扯了扯,瞧見鐘遇皺眉才松開,“她從鐘遇那兒得不到她想要的。兩人的婚約……鐘遇都不回鐘氏了,早就名存實亡。”
“……請問,兄長,你們分分合合了多少次?”
“我幹了過分的事情鐘遇就會說狠話,然後分手。”周瑜把外袍還有自己的配飾放鐘遇配飾旁邊,“一個世界大概會分手一次吧,畢竟他也就能死一次。”
“他是我的人。”廣陵王不滿的告誡他,“他差點回不來都朝我托孤了!”
“嗯。我知道。”周瑜窩進被窩裡,滿意的抱住鐘遇,“這次不會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