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廣陵王點頭,她又去問傅融,“袁氏那邊的探子可有情報傳出?”
“沒有。你去江東那邊要帶阿蟬嗎?”傅融問她。
“帶上鐘遇便可以了。”廣陵王笑着搖頭。
“就他那身闆?”傅融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還是帶上一些靠譜的侍衛吧。”
“……鐘遇一個可以打你十個哦。”廣陵王提醒他,“他打起人來超級疼。”
“他一天到晚都在昏睡,近些時候倒是不昏睡了,固定時候去廣陵太守府上和人拌嘴。”傅融說起來,翻起賬本,“據說太守府上茶水這些時候消耗的都多了起來。”
廣陵王心頭閃過不好的預感,“沒有打起來嗎?”
“張超來我這兒告狀三次了,說他拉不住他哥,讓我拉着點鐘遇——說是他哥年少時在辟雍學宮被一個叛逆學弟砸了頭,傷了一隻眼睛,他哥現在弱的不行,希望鐘遇下手輕點。”
傅融告狀,“他和張邈吵來吵去的,我拉不住他。他也不聽我的号令。”
“隻要沒有打起來就沒有事情啦。”廣陵王将提起來的心放下,“吵點好啦,瞧着會有活力一點……師弟,你在幹什麼?”
“準備寫啞藥的秘方。”鐘遇笑言,“和張邈學長聊天太耗費精神頭了,還是一勞永逸幹脆把張邈學長毒啞吧。”
“……張邈已經是一個半瞎了,你們放過他吧。”廣陵王艱難勸阻。
“啞巴了的張邈學長才是好學長。”鐘遇寫好藥方子,“我總不能提着琴給張邈學長砸個對稱吧?這對殿下來說麻煩可大了。”
“……傅融,最近看好張邈入口的東西,免得鐘遇真的把張邈毒成啞巴了。去太守府那邊告知一聲。”
“行。”
來江東的第一日,江東的主人家就策馬奔了出來見人,興緻沖沖的跑到馬車旁,馬車簾子挑開瞧見人他就不太高興了。
廣陵王旁邊坐了一個人,那人靠馬車上原來應該是閉目養神,聽見動靜眼睛睜開了一瞬,又厭厭的閉上。
——這人容貌是不是太好了?
“孫策。”廣陵王笑喚他,他又很快高興起來,“嗯嗯嗯,我在!”
“這位是鐘遇鐘不期,我王府長史。”廣陵王給他介紹道,“也是我師弟,前些時候上隐鸢閣被壺關君收入門下。”
那人閉上的眼睛睜開,開口朝孫策點頭,“孫将軍。”
“最近的江東傳向廣陵的文書都是你處理的嗎?”孫策想起長史幹什麼的,問道。
“是我。”鐘遇點頭,“不過一些文書我會交于殿下再看一遍,孫将軍寫的很有趣,殿下很喜歡。”
“真的?!你喜歡嗎,我以後多寫一點!”孫策眼睛亮晶晶的瞧着廣陵王,廣陵王點頭,又扭頭問鐘遇,“你全看過了?”
“瞧見開頭第一句,猜的到後面會寫什麼,便給你放案上了。”鐘遇溫和的笑了笑,“我對窺探上司情感沒有興趣。”
“……我對于下屬的情感問題很感興趣。”廣陵王反擊。
鐘遇自然道,“殿下要問嗎?遇知無不言哦。”
“……還是不了。”廣陵王搖搖頭,她掀起車簾下了馬車去,“你再睡一會吧。”
侍從牽了馬,她躍上馬背,對孫策道,“走,讓他一個人慢悠悠的行過去。我們先走一步。”
“生氣了?”孫策策馬追上來問她。
“沒有。”廣陵王搖搖頭,“就是有點不太好意思……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孫策大大方方的道,“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就是很喜歡你啊。”
“鐘遇不太一樣啦……”廣陵王描述那種感覺,卻不太能描述出來,“他有一種不知道怎麼描述的感覺。”
“面對周瑜的感覺嗎?”孫策幫助廣陵王描述,“我和你說,最近你哥有錢了,帶的簪子變成了純金的那種,可貴可貴了。”
“應該是人送的。”廣陵王想起鐘遇最近戴的簪子,還有不見的那根金柳枝簪子。
“我猜也是。”孫策點頭,“他可寶貴了,上面的金葉子被弄掉了還要找金匠融上去。”
“金葉子被弄掉了?”廣陵王驚訝,她很快又想到什麼,“弄掉的人怎麼樣?”
“沒有怎麼樣啊,周瑜隻是拿琴砸打了人。下手還挺一般的。”
“一般?”
“嗯。應該算是一般吧?你哥的琴沒有打裂。呂蒙在床上躺着呢,過上幾天就活蹦亂跳了。你哥打人可兇了。”
“我長史打人也兇。”廣陵王同道。
孫策搖頭,“看不出來。”
“所以說養養嘛。”廣陵王笑起來,“他憔悴了,我和你說,他氣色好的時候,姿容可好了。”
“我不信。他姿容再好能好的過我和公瑾?”孫策不信,他看着她,“你說我的姿容是不是比他好?”
廣陵王朝他歪頭,“他姿容再好,我也隻能看着養眼啊。人家有主了。”
“那多看看我嘛,或者我常去廣陵給你看看,我比他看上去可養眼多了!”
孫策伸出一隻手來,廣陵王沒有急着握上去,她扭頭對孫策說,“還在馬上呢。”
“沒事,我騎術很好的,手也很穩。”孫策伸出的手沒有放下,兩個人的馬匹不約而同的慢了下來。
廣陵王的手搭在他的手中。
孫策笑起來,少年眸若星子,他用力的握住,仿佛握住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