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大活人,不比書中的人來的有趣?
周瑜随意翻了翻,發現朱筆劃去了大半的情節,最後一半甚至是簇新的。
全書唯有有一句批注。
他瞧了那句批注,忍不住笑出聲來。
——明月懸之,請明月照我,唯有我。
鋒芒畢露,潇灑肆意至極。卻在寫明月兩字時溫柔的筆畫都輕柔了。
周瑜拿了筆來,回了一句。
——春風拂之,獨有我,山雪融之,獨向我。
鐘遇的洗漱并沒有花多少時間,他穿戴整齊來周瑜房間的時候,頗有一種……頗不真實的感覺。
——天尊,我要睡周瑜了。
“過來。”周瑜招手,他的頭發已經全散了,衣服也沒有好好披上,鐘遇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
鐘遇幾乎同手同腳的過去。
“你喜歡哪一種香氣的?”鐘遇抓緊自己的袖子,從裡面拿出幾個香膏,還有一方大的藥膏,“可以打開聞一下。大的那個……”
他眼睛飄忽起來,耳朵紅的如飛霞,說的話也小聲,“是事後用的。”
“有你身上香氣的那種嗎?”周瑜支着下巴好奇的問他。
“……有的。”鐘遇磨磨蹭蹭的從袖子裡面又拿出幾個,注意到周瑜探究的視線,幾乎惱羞成怒,“别看了——沒有了!”
“那就你常用的那個香。”周瑜輕易下了決定,順手扯開最後一層衣物。
——鐘遇瞬間脫下自己的外袍給周瑜披上!周瑜瞧着飛過來的人,想要開口調戲幾句,那人就已經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周瑜覺得從來沒有那麼難耐過。
“輕一點……”
仰起的脖頸如同天鵝,淡淡香氣由于熱度融化散發,他低頭咬着那人的肩膀,開口語氣卻軟的不行。
“……放松一點。公瑾。”那人撫摸他的脊骨,舌尖舔去他眼角不自覺泌出的淚珠,“疼就慢一點。”
“慢點……更加磨人。”周瑜咬他的肩膀咬的更加用力了,“你……欺負我。”
“我的錯。”鐘遇溫和道,膏體融化滴落,懷中的人忍不住發出一聲喘息。
唇齒觸碰,喘息被徹底吞咽。
床幔搖晃,房中淡雅的香氣蔓延揮發,帳中偶爾發出一聲喘息,又被水聲吞噬。
玉點紅梅,眉眼含春,眼角微紅有清珠滑落,雲雨初嘗。
吩咐侍從打水洗漱,周瑜疲憊滿足的窩鐘遇懷裡。
鐘遇輕吻周瑜耳廓,他的肩膀被咬了好幾個牙印,唇角也被咬破了,“喜歡嗎?”
不等周瑜回答,他在周瑜耳邊輕問,“你想要什麼時候有一個孩子?”
“不急。”周瑜懶洋洋的回答,“你知道怎麼造?”
“傩是在這種不科學的地方還是很有趣的。”鐘遇回答他,“生之傩足夠強大,一切都很簡單的。給我一點你的血,足矣。”
“隻要這點?”周瑜從衣袍裡面扒拉出煙鬥來,“聽起來挺簡單的。”
“恰恰相反,極其的複雜。”鐘遇拿過他手裡面的煙鬥,在周瑜的瞪視下把煙鬥丢開,“用生之傩中制造一個生命,是最難的方式。”
“但是我的生之傩足夠。”他笑起來用牙尖咬了咬周瑜的耳垂,“何須不朽,我隻要人生百載,與君同眠一處。”
“我不在乎能不能長生——長生何苦,我隻争朝暮。”
“挑一個不忙的時候看吧。”周瑜偏頭吻住鐘遇,“或者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
“唔。”鐘遇被他壓下,他眼睛彎起來,“還來你身體吃不消哦,公瑾。”
“啧。我不能上你嗎?”
“不行,不公平。”鐘遇拒絕搖頭,他把人攬腰抱住,“要去洗漱了。過些時候各自還有正事。我把藥方給你寫一份,東西要嗎?”
“要。”周瑜點頭,“給我咬一口就行,别整那些。”
“來吧。”鐘遇笑起來,眸子在昏暗的床幔中熠熠生輝,他抱着他的腰,緞子樣的頭發披散而開,他在他下首,是邀請,也如祭祀,“我的月亮。”
他暗着眸子咬下。
鐘遇抱着他笑出了聲,“真的是……荒唐,周公瑾。”
他淚水流下,又說了一聲,“真的好荒唐啊。”
“我知道。”周瑜吻住他滑落的淚珠,血色被淚水淡去些許,“你隻能選擇我們這邊了,鐘不期。”
——我用愛情捆綁你,我用倫理綁架你。我愛你,我亦恨你。
作繭自縛而已,誰都清楚,誰都明白。
但我愛你。
——兩人彼此心知肚明的荒唐。
最荒唐的是,所有算計是真的,所有愛是真的,所有的恨……也是真的。
“不要哭。”周瑜輕道,“明明是你欺負我,就咬了你一下,怎麼哭成這樣。”
鐘遇緩過一陣,他開口,“……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