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連青在剛剛進入無限遊戲的時候，手裡的權限并沒有被完全屏蔽，德信高中這個副本是她自己選擇進入的。

也正因如此，萬南晴對萬曉琪也多了一分關注。

“對，德信的BOSS。”簡連青點了點頭。

“我記得她是你帶進無限遊戲的？”萬南晴回憶起之前調查過的事情，“現在她就在你的副本裡。”

“是這樣的，正是因為她是我帶進來的，所以在她說那句話的時候，我才覺得奇怪。”

簡連青認同了萬南晴的觀點，并說出自己在德信高中時的經曆。

“我那時候把這個本的情況基本上推了出來，和她對峙，她說了一句我之前沒有想過的話。”

“你覺得我有錯嗎？”

萬南晴喃喃自語道。

簡連青說得這麼清楚，萬南晴自然也明白她提到的是哪句話。

“這個問題很危險，”簡連青解釋道，“會讓她對自己的執念産生動搖的。”

萬曉琪說過，她的執念是魏雲。

而她問簡連青的問題，是要求她剖析自己在這件事裡有沒有錯，和她的執念息息相關。

也就是說，如果簡連青能說服她，她很有可能會因為簡連青的說法而動搖本心。

對人類來說，這說不定是件好事；

但是對于依據執念生存的亡靈來說，動搖本心應該就離死不遠了。

萬曉琪是簡連青帶進無限遊戲的，她自然也把亡靈一族的特點和死法都告訴過琪琪。

在萬曉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可以理解為她是因為忘記了簡連青之前提醒她的話，無意之中道出了自己的死穴；

可是她後來沒過多久自己說她很憧憬簡連青，那她忘記了簡連青曾經鄭重告訴過她的話就不太可能了。

在這兩個前提下，萬曉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會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會不知道自己這句話的意思嗎？

但是她還是這麼說了。

她當時在想什麼？

簡連青對這個問題非常、非常地好奇。

“原來如此。”萬南晴恍然大悟。

這說明了有心的亡靈同樣可以質疑自己的執念。

也就是說，心的存在并不像她們此前設想的一樣，是執念存在的充分必要條件。

“你讓她融合進你的副本，是因為她本身能力不足，你在為她提供能力支撐嗎？”

萬南晴進一步問道。

既然琪琪自己都對自己的執念産生了動搖，那為什麼簡連青不先去找她而是來找了萬南晴？

她隻能想到這個可能性。

“是的。她的實力不足，你兩項都符合。”簡連青點了點頭。

“你繼續吧。”萬南晴也沒什麼可問的了。

“我由此認為，心雖然被稱為是執念的聚集體，但本質上應該是一種執念的影響。”

簡連青繞了一大圈，證明了原先的觀點是錯誤的之後，終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種影響同時作用在天賦技能上，但并不是不可更改的。”

“執念是亡靈的本源，我們的父母，但并不是生命源泉。

“我們由執念而生，但并不代表一生都要被困在執念裡。

“心是執念對我們的影響，它當然是可以被更改的。”

“亡靈就是這麼簡單的物種。”

簡連青最後總結道。

“這十幾天你确實有了很重要的發現。”萬南晴沉默了一會之後說道。

她想要反駁簡連青關于琪琪的觀點，但發現自己做不到。

在萬南晴還不知道簡連青是為了探究亡靈的本質和存續而進入副本的時候，她在暴風雪山莊裡就已經看過簡連青的副本記錄了。

自然她也知道，哪怕是簡連青将自己的權限都交給了琪琪，琪琪也仍舊沒能在副本中認出簡連青；

而且她更加清楚，琪琪那句話并不是被簡連青引導着說出來的，是她自己有感而發。

除了邏輯上說得通以外，她本人也相信簡連青說的話。

之前雖然她和簡連青在排名上有一些矛盾，但簡連青這個No.1的位置是無限遊戲裡公認的。

這個公認的意思，就是包括No.2萬南晴在内，所有亡靈都認可。

她自然很相信簡連青。

不過簡連青現在說的話打破了她一直以來的舊有觀念，她需要時間接受。

簡連青也不着急，她把時間留給萬南晴思考，自己優哉遊哉地泡起茶來了。

“……你給我兩天，我去做點準備。”

最後萬南晴這麼說道，她向簡連青告别。

“你多想想也行，我們亡靈又不着急。”

簡連青向她眨了眨眼睛。

哪怕這次排名之前萬南晴沒有得出結果，下次排名再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