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白樹怯懦地開了口：“許哥，我中考成績過了線，不需要交學費，今天交的是書本費。”

許哥深深吸了一口氣。

“老子不管，别跟一個混混講理！”

白樹見他耍無賴，便知道這位哥已經發完火了，趕緊伶俐地找到台階下去：“好好好，許哥，我錯了，我以後什麼課都不逃，體育課美術課連午休我都不會逃。”

“嗯……”許哥眼神睨過來，不淩厲也不讨好，“剛剛你要給我看什麼？”

白樹拘謹忐忑的臉上頓時漾開笑意，把手裡的紙條捧到他面前炫耀——

“你看！今天飛哥在我們學校可招搖了，俘獲了不少女孩子的芳心，她們不好意思直接找飛哥，都把小紙條塞給我了。”

紙條早已被他的手汗浸，粘膩地揉成了一團，白樹搓了搓，把他們放到桌上一張張展開。

“是嗎？都是給他的？”許哥聲音散漫，随意翻了翻紙條，眼神一滞，“這張是給你的吧？”

許哥捏起一張紙條念了出來：“小白你好，我在你隔壁班哦，聽說你學習成績很好，以後多多交流！背面有我的□□，等你加我~”

白樹一瞬間漲紅了臉。

他完全不記得這個紙條是誰給的，隻知道今天收了太多紙條，全都一股腦劃分為阿飛的迷妹了。

許哥敲了敲他的腦袋：“不準早戀。”

“我不會的，我沒有□□。”白樹語氣堅定。

“有□□也不行！”

“好！”

阿飛在沙發上如火如荼地跟大貴播報了好一會兒前線的内容，等到那倆人出來時，戰火已然全滅了。

“我去做飯。”白樹往廚房裡鑽。

許哥把他拎出來：“不做飯，今天出去吃。”

“别浪費錢了。”

“阿飛請客。”

“我？”阿飛指着自己，一臉疑惑。

“剛說了要收拾你，哥沒功夫打架了，你直接認輸吧。”

“行，我認輸。”

阿飛認命點頭，滿臉的不服與無奈。

許哥變本加厲道：“願賭服輸，中午吃牛排。”

“靠……”阿飛瞪大眼正要開罵，正對上許哥頑劣冷刺的目光，瞬間蔫了下來，“行行行，牛排就牛排。”

牛排館坐落在陳鎮最繁華的商業地段，這裡飯店服裝店ktv一應俱全，偶爾許哥那群人不想當街溜子了，會來這邊正兒八經溜達溜達吃吃飯。

白樹倒是第一次來牛排館吃飯，服務員問他要吃幾成熟的牛排時，他睜着茫然的大眼睛不知所措。

直到他向許哥投來求助的目光時，許哥才憋壞地笑了笑，給他點了個三分熟。

等到那份還帶着血的牛排端到白樹面前時，他吓得臉更白了，許哥和阿飛笑得前俯後仰，然後讓服務員送回後廚煎成七分熟。

餐後，阿飛把白樹給他小心翼翼揣了一路的小紙條擺在了桌上。

“抓阄。”他說。

“什麼意思？”白樹看着他。

“小子想談戀愛了呗。”許哥擰了擰脖子，看了眼白樹，“你還記得哪個姑娘長得最好看不？”

“啊？”白樹更迷茫了。

“沒事，直接抓阄吧，抓到誰我就加誰□□。”阿飛笑得懶散恣意，看起來不像是要談戀愛，倒像是要禍害良家少女。

“你想談戀愛，可以每個都加上互相了解一下，到時候誰聊得來就跟誰發展，聊不到一塊兒的，就當普通朋友呀。”白樹說。

“沒那麼多時間每個都聊，人家網上陪聊都還收費呢，我加這麼多人□□，一天正事不幹光陪人免費聊天去了？”阿飛把紙條都疊好，壘在一堆，看着白樹，“你是好學生，手氣比較好，來抽一張？”

白樹實在不懂這是什麼破理由。

“我家小白手氣肯定好，給你抽個最漂亮的姑娘。”許哥伸手蒙住白樹的眼睛，“來吧，你飛哥的幸福掌握在你的手上了。”

“……”白樹無言以對，他對他們這種随便抽個漂亮姑娘來談戀愛的行為有些鄙夷，但是他了解許哥貪玩愛湊熱鬧的本性，也沒跟他們上綱上線。

他伸手去探桌上的紙條，拿起幾個搓了搓，視線被擋住看不到内容，隻能選了個摸起來舒服的材質。

“行了。”白樹别開許哥的手掌，把選中的紙條展開在桌上。

“謝秋，高三，九班……”許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樹牛逼啊，抽了個學姐。”

阿飛吊兒郎當地點上一根煙，把手機給白樹：“幫我加一下，小白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