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紀桑決定去告衙門,她無權決定徐薇的處罰方式,還是交給法律。第二日,紀桑來到知府,拿起了堂鼓的鼓錘。
“咚——”一聲響。
紀桑高喊道:“民女紀桑,特此上告,懇請知府大人為民女伸冤。”紀桑一身素衣,站在知府衙門前,目光堅毅,聲音清晰響亮。她挺直了腰背,又敲響了第二下,“徐薇,乃是知府大人徐有成之女,與民女一同進入夏侯府中當差,她心懷嫉恨,私下與匪類勾結,設計陷害民女,緻使民女險些失掉清白,命喪黃泉。”
第三聲鼓聲響起,紀桑接着說:“民女無意尋求私人報複,隻希望徐薇能受到應有的懲罰,以儆效尤。衙門門前,亦是最公正的地方,我願将此事交由知府大人裁決。”
知府大門前的堂鼓很久沒被敲響過了,沒一會兒便聚集了一衆百姓在台階下看熱鬧。
“呀,這個姑娘是不是不想活了,怎麼能告知府大人的女兒呢?”
“你沒聽她說,她是夏侯府上的人,那是大人物,量是知府大人也不敢招惹皇親國戚啊。”
百姓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着,沒一會兒知府大門便開了,紀桑放下鼓錘,直挺挺地走了進去,一并進去的,還有夏侯郢。
徐有成一聽師爺來報,眉頭一皺,這定然不是一般人。
若是府上無關緊要的人,即便薇薇真做了出格的事,但他畢竟是封城的知府,夏侯郢定然也會給一二分面子,但現在夏侯郢陪同一起來了,就說明他就是來要說法的。
徐有成手中的茶都拿不穩了,哆哆嗦嗦道:“找人去叫小姐來,本官先去看看。”忽又想起什麼,吩咐說,“今日便不公開堂審了。”
師爺連連應了兩聲“是”,退了下去。
一刻鐘後,師爺扶着徐有成升了堂,問堂下的紀桑有何冤要伸,紀桑一五一十地講述完,徐有成長長的“嗯”了一聲。
“夏侯公子,紀姑娘,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小女——”徐有成左右兩邊瞟了瞟,師爺一揮手讓兩邊站着的衙役下去了,徐有成接着說,“小女定然是做不出來勾結綁匪的事情來呀。”
紀桑:“徐大人,我有人證在,何不讓徐薇過來一同對峙。”
等了片刻,徐薇上堂。她看到夏侯郢施施然上前,笑着福了一禮。轉頭又看到紀桑安然無恙,徐薇立即變臉,這女的怎麼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
徐薇毫無規矩,“爹,你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徐有成問:“薇薇,你可有做勾結綁匪的事情嗎?”
徐薇身子一顫,但努力鎮定,反駁道:“女兒自然是沒有。”
徐有成看向紀桑:“紀姑娘,你看這是個誤會啊。”
······紀桑沒想到堂堂一個知府大人判案竟然如此草率。
紀桑:“那這兩個男人你應該認識吧。帶上來!”說完,兩名玄衛各押着胖子和瘦子走上堂前。
胖瘦二人看到徐薇,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徐薇小姐,你救救我們啊!”
許是沒想到這兩個男人也在這裡,徐薇見到他們,面色驟然變得慘白,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旋即如遭雷擊般一腳踢向兩人,“起來,我不認識你們!”
“徐小姐,是你交代我們把紀桑姑娘——”
“住口!爹!”徐薇突然大聲喊道,跪倒在地上,“我不認識他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聽他們胡言。”
紀桑:“人證皆在,你有什麼好狡辯的。”
她的嘴唇顫抖着,卻依然死命扭曲事實:“你憑什麼說是我指使的?是你故意找這兩個人冤枉我!爹,你一定要明察,女兒怎會和這種人有所牽連?”徐薇幾乎是哭求,“爹,您得替我做主!”
接着轉而跪向夏侯郢,“公子,你相信我,紀桑說的都是假的,你相信我對吧?”
夏侯郢沒理睬徐薇,隻是擡頭對徐有成說,“徐大人,若是紀桑姑娘的話你不信,那本公子的話你也不信嗎?我親耳聽到綁匪說是徐薇小姐指使的。”
徐有成呆坐在太師椅上,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心裡清楚,夏侯家他惹不起。
夏侯郢唇角劃出一道冷意,“按《大禮刑統》,謀殺導緻他人受傷應處于絞刑。”
“什麼······”徐薇擡頭,難以置信地看着夏侯郢。
“夏侯公子,不——看、看在我和平信王交情還不錯的份上——”徐有成顫抖着說。
“徐大人和我父親交情深厚嗎?”夏侯郢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眸色一沉,聲音更低了幾分。紀桑感覺夏侯郢提到他父親好像有一絲的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片刻隻聽他道:“絞刑确實是太重了。”
聽到這話,徐有成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道:“是啊,是啊,去年我還送了貢茶到王府,不知道夏侯公子有沒有品嘗過……”
夏侯郢眼中劃過一抹嘲諷,内心冷笑一聲:真是愚蠢。
他的目光轉向徐薇,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徐小姐喜歡找男人,那就發配邊疆,充當軍妓吧。”
紀桑直愣愣地看着他,不敢相信夏侯郢怎麼能這麼殘忍地對一個女人。
“公子,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徐薇的眼睛頓時變得通紅,淚水如洪水般湧出,她顫抖着伸手抓住夏侯郢的衣袍,哀嚎道,“我是為了你才做的一切,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不相信我嗎?我才是最配你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