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蜂子們顯然記恨是兩腳獸将它們連同蜂巢一起被關在了這個布袋子中,紛紛追着四個人滿林子叮。
一時之間,僞裝的狼嚎沒有出現,四個人此起彼伏的狼哭鬼嚎倒是響徹了整個林間。
而正當他們想沿着原路逃跑的時候,前方卻傳來了一陣奇怪的響聲,先是一叢竹子無風自動,緊接着,就有一道既有點像是野豬、又有點像是什麼其他大型動物的聲音從那邊傳了傳來。
情況太過緊急,四個人來不及思考,就本能地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而那道聲音仿佛是有什麼靈性似的,趕着他們慌不擇路,隻知道要趕緊跑。
再加上那些蜂子也“嗡嗡嗡”地窮追不舍,顯然是不把他們叮成個野豬精不罷休。
幾個人腿邁得飛快,其中又以李強速度最快,一雙麻杆似的腿都掄出殘影了,猛猛地朝前跑,并且也真的是被叮得最少的那一個。
其他人緊随其後,這會兒都捂着腦袋,隻顧着跟着前頭的人跑,已經全然将這邊有陷阱的事情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于是乎很快,四個人就像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接連掉進了陷阱,在頗深的土坑裡擠成了一團。
等幾人意識到現在的狀況之後,不約而同地同時安靜了一瞬,緊接着,渾身被蜂子叮出的尖銳疼痛就逼出了他們的呻吟。
然而,他們才剛開口,一個個就一起露出了十分恐懼的神色——
那些蜂子并不會因為他們掉進坑裡就打道回府,相反的,比起之前的追擊戰,現在才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真正的圍獵。
“啊啊啊——”
“不要叮我!滾開!都給我滾開啊!”
“救命啊啊啊啊!”
……
哀嚎聲疊在一起,每個人都想躲在其他人背後,以躲避那些瘋了一樣的蜂子,很快坑裡就亂作了一團。
在承受着蜂群的絞殺的同時,他們也在拉扯之中生出了更多的火氣,不由得開始互毆起來。
各種髒話層出不窮,拳腳聲和叱罵聲混合着痛苦的嚎哭,四個人簡直演出了四十個人的氣氛。
最終還是付小兵實在受不了了,大喊一聲:“我們趕緊想辦法爬出去吧!啊啊啊我真的快不行了,我要回家!!”
平時付小兵的意見就是沒有意見,就算有意見也會被其他人無視,而此時,他剛嚎完這句話,其他人就立刻采納了,并且迫不及待地執行起來。
一番掙紮,少年人每天攀上爬下的到底身體好,一下子就一個接一個地出了坑。
但是先走的絕對沒有要拉其他人一把的想法,都是一出坑就立刻頭也不回地往前跑,生怕被蜂子的大部隊給攆了上來。
就這樣一路跑一路嚎,最後總算是到了河邊,又一個接一個跟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往水裡跳。
所幸這一次終于成功拜托了那群長着翅膀的惡魔,幾個人往遠處遊了一段,才紛紛爬上了岸。
“他大爺的,我們怎麼這麼倒黴!”李強躺在草地上,一張臉腫成了豬頭,“哎喲哎喲”地哼着疼,咬着牙十分不忿。
其他人也都不遑多讓,一排四個豬頭,腫得雖然各有特色,但也算得上是整整齊齊。
建子聽到李強這話,哼笑一聲,嘶着嗓子:“還說呢,要不是你跑在最前面,結果又不認識路,我們會全部都掉進陷阱裡?我才是倒了大黴!”
他跟向亮、付小兵玩得好,但跟李強并沒有交情,所以想到這事兒就生氣,覺得要不是李強,他根本不會掉進去,還憑白多被那些可惡的蜂子叮了不少口。
李強聽了這話,自然也不高興:“我跑我的,誰叫你們眼瞎不看路跟着的,現在倒是怪我了,真是搞笑。”
向亮皺着眉,疼得說話都沒啥力氣了,但一個是死黨,一個是親戚,他還是要從中調停:“行了,别說了,後台這事兒咱們都别提了,還是想想到底是誰在害我們,在那個布袋子裡裝蜂窩吧!”
建子恨恨地說道:“還能是誰,肯定是付傻子呗!這大過節的,還有哪個傻子會去林子裡!”
李強:……
向亮:……
付小兵:……
他們幾個大過節的也去林子裡,豈不是也是傻子……
建子還沒有發現他連自己都給罵進去了,猶自發洩怒火:“等着瞧吧,看老子下次不整死他!”
付小兵小聲說道:“不一定是他吧,我覺得他幹不出這種事情來。”
建子霍然扭頭:“那你說是誰?我看你婆婆媽媽的,肯定就是在給你親戚找借口!”
付小兵梗着脖子:“我說了我們已經不算是親戚了!你有毛病吧!”
他最讨厭這些人說他跟付傻子是親戚了,每回聽到這話,都像是别人也覺得他也是個傻子一樣,煩人!
“我就是覺得付傻子幹不出這種事情,而且我們當時也并沒有看到付傻子在那裡,可能他今天下午根本就沒有去山裡。”他說道。
建子說道:“我們沒看到付傻子,但是我們也同樣沒有看到其他人。”
幾個人各自捂着痛處,思考到底是誰這麼無聊,竟然這麼陷害他們。
尤其是李強,十分不幸地被叮了眼皮子,現在左邊的眼皮子已經腫得又大又圓,都是半透明的了,眼睛被擠成了一條縫隙,掙都掙不開,淚水控制不住一點,嘩嘩直流。
他不停地摸着眼皮子,隻覺得其他地方哪兒都沒有眼皮子疼。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極具嘲諷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了起來——
“嚯,好大一群野豬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