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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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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星鯉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實驗室。

臨走到門口,還碰上剛剛通宵結束,準備回去補眠的師兄,一副正在夢遊的模樣從她身邊飄過。

沈星鯉習慣性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腳下步伐沒有絲毫停頓。

對于她們這個專業的學生而言,生活仿佛被切割成一步又一步的操作流程,每一步都需要精準卡在既定的時間節點上,就連人的作息也不得不順着實驗方案走,颠倒黑白同樣是常态。

沈星鯉戴上手套,小心檢查膜的狀态,緊接着開始洗膜加二抗,動作熟練而機械,根本無需多餘的思考。

等待抗體孵育的間隙,沈星鯉從口袋裡取出沉香珠串,對着光仔細端詳。

珠子的質地偏軟韌,觸感如玉般溫涼,表面經年月沉澱爬出斑駁的紋理。

清冽的甘木香寂然鋪展,甯靜而富有層次感,如同空谷中的露水偶然砸落在盛滿化學試劑的錐形瓶中,蕩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擔心幹活時會不小心磕碰或者污染到珠子,沈星鯉很快又把手串收起來,專心去翻實驗記錄。

一直忙到臨近中午,看着顯影儀上背景幹淨、條帶清晰的圖像,沈星鯉的心情無比輕松。

挺好,沒白忙活,至少下一次組會能有拿得出手的數據。

她立即打電話給鐘馥嶼:“我這邊差不多弄好啦。”

說話的語氣揚起輕快,甜絲絲的。

鐘馥嶼那邊正開着電話會議,随手摘了一隻藍牙耳機來接聽。抑揚頓挫的英文發言猶在進行,幾方争辯激烈,他卻蓦地沒了搭理的心思,合起電腦屏幕,回話時帶着半分不易察覺的溫情。

“行,現在過去接你。”

隐匿在寶源路上的一幢民國舊建築,常年大門緊鎖。兩人下了車,在釘着“廣州市文物保護單位”的牌子前剛剛站定,立即有人從屋子裡迎出來,隔着雕花鐵門問候:“鐘先生。”

沈星鯉隻覺得這道聲音耳熟,偏頭一看,黃芪就站在門邊沖她眨了眨眼。

沈星鯉略感意外地回以微笑,黃芪已經收起小表情,規規矩矩地望向鐘馥嶼。

“您請進,師父已經在樓上等着了。”

跨過進門的第一道檻,頭頂上方的木質匾額寫着“知止書院”四個大字。

此地與行人如織的鬧市僅一院之隔,卻清靜得仿佛換了個結界。老窗紗将室内的光線濾得稀薄,幽暗中一眼望不清布局細節,拐角的藤制香幾上一具精巧的琺琅香爐正袅娜織出半透明的煙帳,氤氲着藥師佛低垂的琉璃目,沉檀香裡伴着一絲絲中草藥特有的清氣。

沿窄而陡峭的轉梯往上走,悶悶的腳步震動中,一道清脆而尖銳的說話聲忽地從上方飄下來。

“老頭不在!老頭不在!你們回去吧!”

沈星鯉仰起頭,正感到疑惑。

黃芪喝了一聲,訓斥道:“赤小豆,别胡鬧。”

頂層平台的扶欄上,一隻通身烏亮的小黑鳥神氣活現地踱出來。

小黑鳥被人訓了反倒更得意,張着尖嘴叫嚷:“打我,有本事打我。”

沈星鯉撲哧笑出來:“這是隻……八哥?怎麼這麼會說話。”

小黑鳥嚣張地展起翅膀,來回跳着:“你閉嘴,沒人想聽。”

沈星鯉隻覺得好笑,配合地安靜下來。

“這破鳥兒還是這麼欠收拾。”鐘馥嶼慢悠悠地說。

他聲音不大,在狹窄的木質樓梯間内振出淺淺的回音。

小黑鳥的動作似被縛住,遲鈍地定格片刻,随後拼命撲棱翅膀往一扇露着虛縫的房門裡鑽。

門内有另一道男性老者的渾厚嗓音響起來,似恨鐵不成鋼:“真沒出息,你怕他幹什麼。”

黃芪引着兩人掀開竹簾,挑高的長弧形屋子裡陳設略顯淩亂,三面的書櫥書架已經被各式書籍塞滿,還有一沓沓古籍和字畫随意地壘疊在角落,微微翹起的書頁已泛成啞黃,連裝訂都岌岌可危。

西邊素紗屏風半透,隐約可見後方擺了一張軟卧榻,堆着蓬松的艾絨墊子。

坐在長畫案盡頭的老者一身暗藍色長袍,脖子上挂着一隻銅質懷表。方才還嚣張亂蹦的小黑鳥端莊地站在老先生的肩膀上,一本正經地說:“表示歡迎。”

“阿嶼,來了。”老先生笑呵呵說。

鐘馥嶼領着沈星鯉走過去,小黑鳥立即警覺地縮緊羽毛,扭頭飛到一架古琴上,爪子掠出一襲清音。

“曾爺爺,好久不見。”鐘馥嶼神情雖恭敬,話卻不是那麼正經,“您這是吃了什麼獨門仙丹不成,怎麼越活越顯精神了。”

“就你嘴貧。”曾老先生笑得皺紋舒展。

“坐吧。”曾老先生指指架子上的一隻老錫茶罐,罐身上貼着一張素箋,墨字“老君眉”已有些暈邊。

“你人來就來了,還送東西幹什麼。”

“我這不是,有事兒想勞您大駕。”鐘馥嶼攬住沈星鯉的肩膀大大方方介紹,“女朋友。”

沈星鯉不知道鐘馥嶼為什麼會帶她來到這裡,聞言既驚訝又緊張。

老人家明亮有神的雙眼透出慈祥,并未多加打量,卻仿佛已将她看透。

沈星鯉揚起笑,主動問好:“老先生您好。”

“好啊,一看就是好姑娘。”曾老先生爽朗笑起來,看向鐘馥嶼,“前一陣跟你外公下棋,他還跟我操心你呢,我就說他是日子太好過,偏要自尋煩惱。子女孫輩個個都這麼有本事,時候到了,該想的自然也會想,你看沒錯吧。”

這話鐘馥嶼沒接,徑直切入正題:“您可是國手,要論本事,沒人比得過您老人家。”

“行,我瞧瞧。”曾老先生戴上老花鏡,又從畫案下方的暗屜裡取出一隻玉質脈枕,溫和地看着沈星鯉,“來,姑娘,我給你把個脈。”

沈星鯉反應了幾秒,才把手腕往脈枕上放。

昨晚臨睡前,也許是想起她的經期還沒有過完,鐘馥嶼從身後摟住她時,掌心下意識地在她小腹上摩挲。

沈星鯉扯了扯被子:“早就不難受了。”

鐘馥嶼調高空調的溫度,又把她撈回來,自顧自下結論:“這都快到大暑了,手腳還這麼涼,得請個中醫給你看看。”

倒沒想他這麼快,就把這事給安排上了。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這第一診的“望”其實從進門就已經開始。

曾老先生搭着她的脈搏凝神片刻,又仔細觀察過舌苔,就肯定地問:“你這一回生理期是不是提前了幾天?”

“是。”沈星鯉訝異地點頭,“其實過去一向挺規律的,就這回莫名其妙提前了一周。”

曾老先生若有所思地朝鐘馥嶼投去一眼,又繼續診斷:“脈象濡數,濕困脾陽,平時容易怕冷。是不是也容易肩頸僵硬,尤其久坐之後,還會覺得頭暈?”

沈星鯉下意識直起肩膀:“嗯,還真是。”

“是不是經常吃飯不規律,尤其不愛吃主食、米飯?”

都說人在中醫面前毫無隐私可言,聽老人家接連點出她的幾個小毛病,沈星鯉的聲音逐漸心虛起來:“是,您怎麼都知道呀。”

“脈象上都能看出來。小姑娘,脾胃是後天之本,不吃主食脾胃虛弱,氣血無從生化,時間長了身體容易出問題。”

“知道了。”沈星鯉規規矩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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