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不再想這些對自己沒有多少意義的問題,轉身向現在更重要的事,“為什麼不行?”
“為何隻有長公主見了那夜明珠昏倒,而其他人卻相安無事?”陸雲晟打量手中的琉璃。
“指不定是穆殷在那夜明珠上下了什麼巫術呢,哪裡能這樣一概而論?”
“世界上哪有什麼巫術。”
姜苡枝小聲嘀咕,卻全被陸雲晟聽了過去,“這樣啊。”
他看上去若有所思:“那臣怎麼記得,長公主說臣愛賣弄巫蠱之術呢?”
姜苡枝尴尬地别過頭,不再理會他的話,隻專心地蹲下觀察地上的琉璃。
忽然間,身旁灼熱的陽光散下去,姜苡枝側過頭:“你不是說不能一概而論嗎?”
“是啊,畢竟臣又不是想從中得到什麼線索。”陸雲晟拾起一顆琉璃,見大小合适,便将它塞進袖子裡。
“不過是見這琉璃色彩特殊,拿回去觀賞觀賞罷了。”
他笑的像隻老狐狸。
不明所以的勝負欲突然湧上心頭,姜苡枝也開始把琉璃往自己身上塞。
沖動的下場就是在回府後,她看着桌上幾乎倚疊如山的琉璃陷入沉思。
靈機一動,她湊過去對着琉璃說話,企圖像從前一樣得到回應。
“在嗎?”
果不其然地失敗了。
姜苡枝洩力,心灰意冷地躺在床上。
她的預感失敗,那隻不過是一片平平無奇的小樹林,沒有任何線索。
這件事情很棘手啊,要證明她暈倒不是因為夜明珠。
等等。
她是穿書來到這個世界的,這本身就沒法被合理解釋。
而她在暈倒前打開夜明珠,然後再眨眼,就是一個人以那個夜明珠為載體和自己對話。
而在别人眼裡,這段時間自己是暈倒過去的。
姜苡枝忽然茅塞頓開,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
她一直在尋找真相,但有可能,真相早就擺在她面前了,隻是她不信。
而自己所真正要做的,可能是——
虛構一個自己想要的真相。
**
陸雲晟把姜苡枝約到宮外的茶樓來見。
她現在低調了不少,已經學會出宮帶着面紗了。
房間裡除了陸雲晟與她便再沒有别人,卻洋溢着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
姜苡枝嫌戴着面紗悶得慌,一進屋便将它摘下。
“你找我幹什麼?”
“長公主哪裡的話。”陸雲晟把倒好茶的瓷杯推到茶桌的另一邊,“臣閑來無事,還不能約長公主一同賞茶了?”
姜苡枝低頭看茶杯,不同于以往,今日的茶是綠色的。
“不好意思,品不來。”她對着陸雲晟皮笑肉不笑。
陸雲晟也不介意,像聊家常一樣地問她:“不知道長公主昨日拿了那樣多琉璃回去,可看出什麼端倪了嗎?”
“這個啊,我都忘記告訴你了,我有重大發現!”姜苡枝立馬打起精神。
“你知道嗎,其實事情的關鍵根本就不在琉璃,也不在什麼夜明珠。”
她拿出自己昨天晚上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理由:“其實是因為那天那個生日會把我弄的太累了,感覺腦子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為了加強真實性,姜苡枝提出論據:“你看,我那時候連衣服都已經懶得換了。”
“哎,你說巧不巧,我打開那個木盒子,夜明珠把房間所有的光都反射到我眼裡了。”
“當時我都昏昏入睡了,怎麼受得了這種刺激?直接就暈倒了。”
姜苡枝講完後正襟危坐,想看陸雲晟聽到這種說法後會是什麼反應。
相信,或者不相信。
都不是,他隻是坐在對面,氣定神閑地看着姜苡枝手舞足蹈地向他講述真相。
“原來如此。”陸雲晟依舊是笑着的。
“那長公主還真是勞累的緊了,連着昏倒了三天三夜也沒醒。”
輪到姜苡枝笑不出來了。
沒人告訴她自己暈倒了這麼久啊。
偏偏陸雲晟像是無事發生一樣,五指朝向姜苡枝面前的瓷杯:“長公主方才講了好些,這茶若是品不來,也可以做個解渴的好東西。”
姜苡枝低頭緊盯着茶,兩隻手把杯子緊緊握住,感覺更尴尬了。
她看着綠色的茶葉沉在杯底,杯中的茶水不知道為什麼轉動起來,産生一層又一層的水波。
之後的一切她便說不上來了。
再睜眼,熟悉的環境讓她甚至懷疑自己陷入循環。
她是在自己的府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