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雙從一開始就沒有過期望。
可是......
許雙的眼淚在往下掉,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可是這些在意料當中的事情,為什麼還是令她這麼難過?
她明明顯得這麼不在意。有這個預想的時候她沒有挽留的想法,也沒有抛下手頭上的事,即刻就跑回來查看她是不是在家。
今天這次回到家,都是在她完成了所有事的前提下回來的。
她沒有花太多事情在這件事上,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耽誤自己的其它事情。
可是為什麼都這麼不在意了,親眼看見真相的這刻,還是這麼難過?
身體的反應為何會比心裡想的還要真實?
不再忍住淚水的這刻,許雙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
她慢慢地蹲下了身子,俯靠在床邊,把自己蜷縮了起來,面埋入了臂彎中。讓那些眼淚沒有化作淚珠滴落就被外套吸了去。
卧室裡拉着窗簾,斑駁的光在簾子上仿若繪成了一副畫。
很淺的抽泣聲回蕩在房間裡。人兒的肩膀又是發顫又是抖動。持續了一段時間後,漸漸弱了下來。
等哭到什麼時候沒有眼淚了,眼睛再也掉不下來淚珠了,許雙才慢慢地擡起了頭。
腦袋很疼,不知道是缺氧的緣故,還是病情發作了。
她站起身來,用手心一面擦幹了臉頰上的濕潤,然後彎起嘴唇,露出了一個微笑,假裝自己已經好了起來,走去拿藥了。
“......”
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許雙一下就熬過去了。
她大大小小經曆了很多事情,這件事也隻是其中構不成傷害的一道而已。
以前都這麼過來了,這件事許雙也不打算例外。
等到之後,許雙回到了攝影工作室。
這兩天師姐給她放了兩天假,實際工作室還挺缺人手的,許雙一回來,被安排的任務就有不少。
許雙欣然接過,把一些小的商業單都攬了過來。她的出片質量高,楊諾知道她的實力,有時候也會給她一些大單,加上這段時間進入國慶假期,工作室單量增多,人手忙不過來,于是這段時間許雙如願地忙了起來。
時間被工作擠滿,業績金額持續上升,這些會帶來滿足感,并且這些滿足感會沖散其它情緒,許雙很需要這一點。
工作激情達到頂峰的狀态下,許雙出片率特别高。
“天啊雙雙,這都是你這幾天拍的?這工作效率也太高了吧。”
短短幾天下來,盤算最近單子的時候有人不禁驚訝。
楊諾在旁邊看着,滿意地點頭,“等長假結束我再給你發一份獎金。”
“謝謝師姐。”許雙扯開唇角一笑,然後又往一旁繼續工作去了,好似一刻也停不下來。
剩下的幾人看着許雙認真工作的背影,不禁互相看了彼此幾眼。
小彭小聲地問道,“雙雙最近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學業不順?生活不順?還是感情不順?”
另一個朋友回她道,“我看也是,每次雙雙一遇到什麼就很容易進入工作暴走模式……”
“不過我猜是因為上次學校那事吧?可能被朋友背刺讓她心灰意冷了,決定鐵下心來搞事業。”
“你不說我都忘了。”小彭點頭,又長長一歎氣,“話又說回來,好羨慕雙雙這種模式啊。我每次心情不好就容易失落到什麼事情都幹不了,如果我也能有雙雙這樣将負面情緒化為動力的能力就好了!這簡直是先天打工人聖體啊!”
“你要笑暈我了。”
兩人一來一回聊着天。
楊諾在一旁看着許雙的背影若有所思,不言語。
等到今天的工作即将收尾,工作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許雙還留下來修今天出的圖。
楊諾本打算走了,看見許雙,便走過來,“今天辛苦了,明天再繼續吧。”
“沒事師姐,我把這最後幾張調整一下就走。”許雙擡起眼,朝她笑了笑。
這樣抽空出來敷衍她的笑容,在楊諾眼裡簡直假得不能再假了。
她幹脆坐在許雙旁邊的椅子上,放慢了聲音,“雙雙,你跟師姐講,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要是有什麼困難,師姐能幫上的你盡管說,可不要藏着掖着。”
“我真的沒有,師姐。”許雙停下手中的事情,轉過身來跟楊諾面對面,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我就是前兩天給我閑過頭了,感覺日子太空了,一點也不充實。”
“現在趁着回來,就趕緊找點事讓自己忙起來,讓生活充實一點。”
許雙又笑,“而且我最近攝影靈感可多了,正愁沒地發洩呢。師姐你就讓讓我嘛,後面還有什麼沒人願意拍的單子,都往我這送。”
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真是讓楊諾無處反駁了。
楊諾嗔怪地說她,“說得真的一樣。”
許雙又朝她撒嬌,“哪有。”
楊諾拿她沒辦法,隻好硬下來,“好好,那你早點回去,走之前記得檢查一下電源,還有鎖好門。”
“我知道啦師姐。”許雙點頭。
楊諾給她倒了杯溫水放在她手邊,再順帶扔了個垃圾,就輕步離開了。
工作室裡還剩下許雙一個人,四周空寂無聲,許雙卻有些異常享受,戴上耳機播放喜歡的歌曲,處理圖像的效率變得快了起來,還順便記錄了幾個好點子。
充實的日子已經讓她無暇去顧及其它事情,許雙滿意當下的狀态。
辦公室内一直無聲到夜晚,窗外的天空繁雲密布,今夜的天空格外地亮。
許雙輕松地處理工作,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敲門聲毫無征兆地從門口處傳來,随之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好,請問有人在嗎?”
都晚上八點了,還有人來工作室麼。
許雙腦海裡的思緒閃過一瞬,剛想說今天已經過了工作時間了,回頭的那刻目光卻定在了來者身上。
看着那一身深色的風衣和銀框眼鏡,許雙有些驚喜地展開了顔。
“聶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