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的允許不準進來,最好永遠呆在屬于你的角落,聽明白了嗎!”
他搖了搖頭。
别寒漪怒氣帶動力氣,下手更狠了,“你竟敢違逆我!”
……
斥悅在外面聽得膽戰心驚,每聽一聲鞭響她都不自覺地生起雞皮疙瘩,祈禱小姐快點氣消。在她祈禱兩次後聽到門響,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你、你沒事吧?”
她喉嚨酸澀,有點問不出口。
鬼嘯搖了搖頭。
她拉着他的袖子往另一邊走,邊走邊問:“小姐之前雖不管你但也沒打你,你什麼時候惹她了?”
鬼嘯想起那晚他強勢要她吃飯那次,好像是他自己求打的,不是主人的錯。
“沒、沒有。”
他停頓那會讓斥悅生疑,再一次問:“真沒有嗎?”
他想了想說,“我我學……學不好。”
斥悅皺眉,真是他沒好好學才挨打的嗎?可是她也沒多少學問,就是以前跟着小姐懶懶散散地學了幾句,能教他的不多。
“你、你、教、教我說……”
在她思考間鬼嘯又說了話,斥悅一聽連連搖頭,“我我教不了,其實你學得夠快了,比我好多了,隻是你還沒習慣整句話整句話說。可能沖破心理障礙就可以像我們這樣說話了。”
鬼嘯委屈地低頭,臉上失落盡顯。斥悅不忍相看,别過頭去。很久後他也不走,就杆在那裡,她也不好扔下他就走。
可是她自己也沒半點墨,小姐看樣子是不可能教他的。
“咦,”她突然眼露精光,“要不讓表少爺教你吧?”
鬼嘯擡頭,問詢的眼光看向她。
“可以的,教好你也能更好地保護小姐,表少爺一定願意。走,你跟我去找他……”
二人消失在閣樓口,路上相約不要告訴小姐。别寒漪無力地坐進椅子,寬大的椅子将弱小的身軀包圍,顯得空曠又孤獨。
一把扯下她畫錯的紙用力揉皺再奮力丢擲,宣洩她殘暴後的無能為力。正如斥悅所說,她一向好說話,前世才會蒙蔽雙眼,最後家破人亡。
這一世她能應付所有人,隻有在面對他時才會失控。為什麼,明明是害死她的人如今卻這般呆在她身邊,殺不死也趕不走。或許前世非他本意,但他是獅奴,從小用藥養大,沒有智性,她不敢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她沒錯,她就該這樣虐待他,萬一哪天死了或受不了逃了,這個潛在的危險也就消失了。馬上就是大婚,接着便是承州旱災,她要讓伯安之露出他的真面目。
好好等待幾天就行,婚禮一過她要逼出幕後的那個人。
還沒等她行動,才過四天,相府便收到将軍府被封鎖的消息。那天良叔顫顫巍巍地來相府求救,彼時她剛好也在。
“表哥被刑部抓了?”她腦子裡隻有這句話。
陸競毓癱坐椅上,不停地抹淚。别逋神情凝重,沉默不言。良叔老淚縱橫,在斥悅的攙扶下坐好,哽咽地講着事情經過。
“少爺一早就出門了,晌午都不見回來,老奴以為他不是在宮裡就是和表小姐在一起,也就沒有多想。誰成想,臨近傍晚,突然來了一隊士兵,不由分說地将府裡人全都抓了。老奴因午後外出躲過一劫,在人群中看着他們把人拉走,聽士兵言語間好像說少爺殺了人,已經在牢裡了。老奴這才急忙來找大小姐。”
“大小姐,姑爺,”良叔從椅上滑跪下去,“少爺不可能殺人,一定有誤會。求姑爺看在太老爺曾經多番幫助的份上救救少爺,将軍府就他一根獨苗,真出了事我怎麼跟老爺交代……”
他口中的太老爺是陸騁宇,也就是别寒漪的外公,别逋年少式微,因為陸競毓的喜歡陸家沒少幫襯他。
斥悅拉他起來,他也不肯,就那麼跪坐地上哭。
别逋面露為難,一時間不知如何說隻得頻頻歎氣,他的歎息聽得陸競毓更是心裡一陣揪痛。如果連他都為難,那這事多半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