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池央傾的話她的臉色一下慘白,額頭冒了汗珠。
“看來有人想在大婚前給表哥定罪,我們來不及慢慢去找了。”
“那怎麼辦?”池央傾一時慌了神,急切說,“再這麼打下去,到時人沒了那罪名不是輕而易舉地就安上了。”
隻要陸平疆這裡定了罪,她舅舅那裡立馬就會有人行動。舅舅已知危險,如今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辦法,所以她勸娘沒有寫信告知情況,隻有表哥這裡沒事,舅舅那邊就會安然無恙。
“我想想,容我想想。”
她聲音發顫,池央傾和斥悅希冀的目光盯着她,隻得強壓恐慌,表現出鎮定自若的樣子。
池央傾小臉揪成一團,喃喃地說:“今晚肯定還會再審,不知能否撐住?”
她無意識的一句話令别寒漪胸口刺痛,指節握得發白,幾欲不立,塌腰扶在椅子上。門口的鬼嘯見狀猶豫片刻後擡腳進門,想伸手扶她,手卻頓在半空。
别寒漪看着他伸出的手,視線上移,那張擔心的臉落入眼眶,她盯了一瞬随後目光越過他的臉看向不知名的何處。
目光沉沉,好像在想着令人匪夷所思的東西,漸漸地眉頭舒展,眸裡多了絲堅定和陰狠。鬼嘯被這樣的目光吓得有些膽怯,倒退着出門,退到了門口。
見他動作,别寒漪收回目光,轉頭在池央傾耳邊嘀咕幾句後她懵懂地看向她。她點點頭後,叫斥悅和她一起走。
隻剩下她和鬼嘯兩人,他忐忑地望着她。
“過來。”她對他招了招手。
鬼嘯喜出望外,連忙進去,期切的目光裡連波漪漪。
“那天的場景你還記得嗎?”
“記……”
“表哥那天穿的衣裳你也記得嗎?”
“嗯……”
“那好,你把那天的事再跟我講一遍,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
……
是夜刑部大牢燈火通明,審案台前坐着三位主審官,案上擺了一堆的卷宗。在主案台的旁邊還有兩張血漬累累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血鏽斑斑。
主案台底下跪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發頂亂糟糟的,發尾沾了血粘成一條一條,有些發硬。面色慘白如焟,但眼神犀利,透着不肯服輸的勁,嘴唇幹裂死白,身子因疼痛有些佝偻。
劉顯打了一個哈欠,眨了眨泛出淚水的渾濁雙眼,清了清嗓子,“盡早認罪吧,你也好解脫,我們也能交差了。”
陸平疆虛弱地搖搖頭,铿锵道:“我沒罪。”嘴唇因說話牽動,幹涸的血口子又冒出了鮮血。
“人證物證俱在,”溫昀胡子翹得老高,指着他罵,“你還敢狡辯!虧你還是武将出身,敢做不敢當!你爺爺當年何等威風,竟有你這等不肖子孫!”
“你們也配提我祖父!”
他一激動嗆了幾聲,咳完後才直視三位主審官,問:“看到了便是真的麼?殺人要有動機,我與郭小姐無仇無怨,為何要殺她?我一身武功,為何要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人,難道就是為了讓人發現?”
“你你你……”溫昀語拙,想了半天才說,“你定是看人家漂亮,欲行不軌,人家反抗這才惱羞成怒痛下殺手。”
陸平疆譏笑一聲,“人來人往的茶樓,我對一個姑娘欲行不軌?難不成大人好這口?”
他的譏笑令溫昀瞬間變臉,猛一拍案,臉紅脖子粗地站起來,指着他命令道:“給我打!狠狠地打,看他還能嘴硬到幾時?”
“溫大人!”陸平疆一聲呵斥,“聖上命你們審理也要講究證據,而不是屈打成招!我祖父立過汗馬功勞,我父帥鎮守邊關二十多年,我也是有軍職在身的武将,在沒定罪前就敢這麼辱我,真不怕收場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