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裡離開,往回走的時候,霍長恭才想起來,他剛剛似乎看見了少年好像缺了一根手指頭。
霍長恭的突然轉頭,把身後的少年吓了一跳。
“我記得你好像缺了一根手指頭?”霍長恭忍不住問道。
雲拿月不知道他想說什麼,隻能把自己的手伸出來,伸到他的面前晃了晃,十根手指頭一根不少。
霍長恭:?難道是他記錯了?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個時候,不遠處就是皇家狩獵場的大本營,即使隔着這麼遠的距離,都能看見裡面的人,人進人出,不知道在忙着什麼。
走近了,才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稚嫩的聲音,“好啊,出來打個獵,首輔都能遭遇暗殺,朕要你們這群人是當閑人養的嗎?!”
“陛下息怒——”
“陛下萬不可傷及了自己的身體啊。”
“不想讓朕氣着,你們倒是快點啊,首輔的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小皇帝顯然被氣得不輕,看見下面的人無動于衷,一擺衣袖,“怎麼,還要朕教你們該怎麼做嗎?”
“是是是……”
出來的人看見了正在往他們這裡走來的霍長恭。
“看,是首輔大人,首輔大人回來了。”
一個官員的叫喊聲把在裡面的小皇帝給帶出來了。
小皇帝出來一看,果然是霍長恭。
立馬連禮儀都不顧了,撒起腿來就跑過來了。
“二叔,你沒事吧,朕馬上就讓人徹查此事,定然會給二叔一個交代。”
小皇帝的聲音剛落下,就看見了霍長恭身後的少年。
“二叔,這位是……”
雲拿月伸出手,想要和他握手,但是被男人不動聲色地阻止了。
隻見男人閑閑地笑道:“陛下,臣說了,狩獵可以是偶爾的,但是不能是長久的,臣希望這次的事情可以給陛下一個警醒,不要随意的相信一些臣子的話。”
說完,還略帶深意地看了一眼丞相的方向。
“朕知道了,所以二叔身後這位是?”
“臣被殺手追殺,是這位少年救了臣,所以臣貿然決定将他帶回府裡。想來,陛下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朕又如何能有意見,二叔一切做主就行了。”
誰人不知,大慶國的首輔大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權力滔天,喜怒無常。
即使很多人對于他的專權非常不滿,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首輔真的把這個國家治理的非常好,所以就算有不滿,也隻能在心裡唾罵幾句。
小皇帝顯然對于霍長恭這個回複非常不滿,但是他沒有反抗的權利。
隻能将這口氣咽下去。
“既然這樣,那不如就往回走吧,鑒于臣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了很嚴重的心理創傷,所以臣還是希望陛下能就這件事情,給臣一個交代。”
“朕會的,首輔不必擔心。來人,擺駕回宮。傳朕旨意,大理寺卿嚴查這件事,三天之内,給朕一個回複。”
一場好好的狩獵比賽,因為首輔大人所謂的“心理創傷”而被迫結束,還惹得小皇帝龍顔大怒。
霍長恭在路過沈如是的身邊時,用着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讓丞相大人失望了,本輔還好好的活着,下次丞相大人記得多找幾個。”
沈如是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齒,“承蒙首輔大人的關切,本相下次一定,不會讓你或者回來。”
“呵,本輔等着。”
兩個人之間的刀光劍影都被站在一旁的雲拿月收入眼底。
霍長恭帶着少年上了自己的馬車,然後就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我認為你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的緻命傷。”少年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嚴肅的說道。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收到了緻命傷。”霍長恭睜開眼,挑挑眉。
“很嚴重的心裡創傷,根據我的觀察,你的心裡沒有任何問題,它很健康。”
霍長恭難得沒有理解少年的意思,還愣了愣。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道爽朗的笑聲從馬車裡傳出來。
讓外面的車夫都差點沒把手裡的鞭子甩了出去,他們家主子上一次笑得這麼開懷還是燕王宮變的時候,但是那個時候,燕王的結局可是慘不忍睹的。
難道那個少年也做了什麼讓主子生氣地事情?
但是事實上,并不是這樣的。
霍長恭沒想到,他随口用來找借口的話,會被少年當真。
“我的心髒當然沒有任何問題。這麼說,不過是為了找個理由回去罷了。”
少年還是不理解,但是他也沒有過分在意。
活人的事情他不關系,他隻關心亡靈的事情。
回到霍長恭的府邸之後,還專門叫了太醫,以證明自己的“心理受傷很嚴重”。
原以為這件事要等很多天才有消息,沒想到,第二天宮裡就傳來消息,說是暗殺他的人已經有了消息。
正在換衣服的霍長恭頗有興趣地挑挑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語氣微微往上一揚:“哦?這麼快?”
來傳話的蘇德海則是有一點心虛,心下腹诽:這群人是真不讓爺好好休息啊,但是這樣做的後果真的不是他們這些下人所能承受的。
“殿下,您看……”
“備馬,孤倒要看看,大理寺卿什麼時候這麼有效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