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時,從四周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霧,黑霧裡面是讓人看不清的東西。
但是借着幽暗的燈光,他們可以看見這是個人型。
因為與雲拿月的契約關系,霍長恭也能看見裡面的東西。
就像雲拿月說的那樣,與他曾經拿出的東西進行對比,這些東西就好像一個粗制濫造的低劣品一樣。
而面前的人還在沾沾自喜,以為他們沒有其他的辦法。
黑霧逐漸靠近,一股惡臭,讓人發暈的味道席卷而來。
“殿下,太後娘娘不是提醒過你嗎?不要再調查下去了。”馬夫歎了一聲,“如果你不查下去,或許今日你還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
“孤在意的并非是首輔的位置,無論在哪裡,孤都可以活得很好。”
“是嗎?”男人輕笑了一聲,緩緩地擡起手,四周的黑霧逐漸開始升起,聚集在他的手裡,“很可惜,你今日要交代在這裡了。”
墓室僅剩的燭光被吹滅,突然變黑的環境,讓霍長恭忍不住眯了眯眼。
适應了黑暗之後,從天空中出現一隻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朝着他們的方向拍下。
還好兩人反應快,迅速躲避,才沒有讓這一掌排在自己身上。
男人漂浮在半空,黑霧在他的身下逐漸形成了一把黑色的椅子,讓他慵懶地坐在了那裡。
源源不斷地黑霧朝着他們席卷而來。
霍長恭抽出匕首,朝着黑霧狠狠地劃去,但是沒過一會兒就重聚了。
少年被他護在身後。
原本準備動手的雲拿月看着當在他身前的男人,他的手漸漸的放下,看向了坐在空中的人。
“殿下,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隻要讓我拿到長命鎖,你好我也好。”
“你要知道,在皇陵裡拿皇陵的東西,有什麼後果。”
“如果殿下這麼執迷不悟,那我就不客氣了。”男人的耐心也逐漸告磐,手臂一揮,四面八方的黑霧瞬間吞噬了他們的身影。
肉體凡胎如何能夠抵擋來自摸不着的傷害?
當霍長恭再一次被黑霧攻擊,身體從高空墜落,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青磚石哪怕是收到如此劇烈地撞擊,都紋絲不動。
渾身的骨骼好像被移位了一般,讓常年習武的他都有一些遭不住。
不過瞬間,從上面銜接着一道巨大的弓箭,“呲——”
鋒利的箭羽穿過一層層黑霧,準确地朝着霍長恭所在的位置射來。
“琤——”
铿锵有力的聲音震耳欲聾。
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如果不解決眼前這個問題,他和少年都要交代在這裡。
“殿下,何必呢。非要打腫臉充胖子,大慶國少了殿下這樣的首輔,可真是一大損失呐……”
“呵……孤今日若是不死,他日必拿你的命。”
“咣當——”一斧頭砸到了他剛剛的位置。
不過幾下,霍長恭的身上就挂了幾道傷痕,少年嗅到了一股微微的血腥味。
在霍長恭即将進行的下一次攻擊時按住了他的肩膀。
面前的人轉過頭,撞進了少年已經變為灰色的眼眸。
“我來。你這樣下去的話,身體會承受不了的。”
少年纖細的手指在他的注視下逐漸變為白骨,沿着他的傷口進入到了他的身體。
雲拿月的嘴并沒有張開,但是他出奇地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不同于他尋常的聲音,這個聲音更是帶了一絲沙啞與清冷,“把身體的控制權叫給我。如果我自己動手,整個皇陵可能會夷為平地。”
“好。”
話音剛落,他就好像處于一個獨立的空間,他能看見他在做什麼,但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宛如鬼上身一樣。
空中的人微微擡了擡眼眸,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面前的霍長恭明明什麼都沒變,但是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原本深黑的瞳孔,在黑暗中朱家變為灰色,就好像少年的樣子。
長發的顔色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常漂亮的銀灰色。
他的手腕輕輕擡起,一柄黑色的鐮刀在他的手中成型。
不同于在少年手裡的樣子,這柄鐮刀在他的手裡沒有任何陰冷的氣息,隻是淡淡的冷氣。
“愚妄的人類,總是試圖使用不屬于自己的力量來達到目的。”
空靈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墓室回旋。
“偷來的力量,最終會被主人發現,然後收回。”
男人原本悠閑地坐在空中,現在已經止不住的站起身來。
這種力量比他現在的力量更為純粹,恐怖。
“你……你到底是誰?”男人戰戰兢兢,強裝鎮定地問道。
他能明顯感覺到,眼前這個人和剛剛那個被按在地上打的人,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