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人。”
“霍長恭”睜開了眼,宛如閑庭散步一般,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拙劣的力量,”男人輕笑一聲,似乎非常愉悅,“這句話應該怎麼說?讓我想一想,似乎是‘關公面前舞大刀’?”
“嗡——”
男人手裡的鐮刀發出一聲嗡鳴,好像已經迫不及待了。
察覺到不對的馬夫瞬間拉開身位,想要逃跑。
卻根本跑不過被少年掌控身體的霍長恭。
巨大的刀刃阻擋在他的面前,銀白色的刀面在黑暗中反射着冰冷的光。
絕望的情緒占據了他的大腦,跑不掉了——
“你不是很行嗎?”少年歪着頭看向他。
“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霍長恭,就算讓我死,也要讓我死得明白。”馬夫冷哼一聲。
“死得明白?”少年低聲重複了一遍,随後勾起唇角,青澀的笑容恍惚了不知道誰的臉,“對于我來說,死得明白,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
“咔——”
鐮刀瞬間砍下了面前人的胳膊,不過須臾,那條胳膊就完好如初的從新長回來了。
“已經同化到這種地步了嗎?真是愚昧啊。”
眼看逃也逃不走,馬夫神色一凜,一把被黑霧包裹的長劍就出現在他的手裡。
“既然走不了,那麼打的話,我也不一定處于下風。”
說罷,原本還在他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見,一道黑色的影子,以他為圓心,開始轉圈。
周圍開始冒出一些刀劍,密不透風地朝他襲來。
“就算你在厲害又怎麼樣?凡胎俗子,如何能抵擋的了萬箭穿心的攻擊?”
“轟——”
原本站在原地的人身體就因為劇烈地沖擊,而倒在了地上。
宛如暴雨一般的劍雨,全部砸在了他的身上。
看見下面的人沒有了還手之力,馬夫才松了一口氣,狂笑道:“哈哈哈哈哈,我以為你又多厲害呢,不過如此……”
而底下的人也已經變得毫無聲息。
“呵呵,最後的長命鎖不還是我的……”
一隻白骨手握着那把黑色的鐮刀,擋在了他的面前。
馬夫想要拿鎖的動作停了下來,一滴冷汗從他的頭上緩緩地滴到了地上。
他的頭好像生鏽的機器一樣,一點點地轉過頭,正好看見了一半人臉,一半白骨的“霍長恭”。
而那半張白骨臉,正在他的注視下飛速的複原。
“噗通——”馬夫癱坐在地上,不由自主地往後移動,仿佛眼前的一切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鬼……鬼……鬼王!!!”
“哦?”已經回複面貌的“霍長恭”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稱呼他。
“你到底誰?!”馬夫嘶吼着,完全不似剛剛的胸有成竹,反而異常的焦躁。
“一個傀儡,也有資格知道我是誰嗎?”
“……”
“無用之人,即使讓你活着回去,也是活不久的吧。”雲拿月低聲的喃喃,“但是冥界大門又不歡迎你這種低劣的亡靈回去。所以,對于你來說,直接消失在天地間,才是最好的選擇?”
即使是疑問的語氣,也透露出少年的涼薄。
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亡靈大門的創造者。
眼前的人臉色突然漲紅,牙齒止不住的上下打顫,骨骼撞擊的清脆聲音,無一不說明了這個人的本質不過就是一具白骨罷了。
馬夫的皮膚逐漸褶皺,最後隻剩下一個人/皮和一副骨架。
在空洞洞的眼窩處,漂浮着兩個藍色的火焰,在空中跳動着。
“回去告訴你的主人,我會來的,讓他做好準備。”
在聲音消失的時候,兩團火焰也被拍滅,最後整間墓室再度恢複平靜。
而霍長恭也在這個時候接管了自己的身體,感覺到一陣酸痛,還有骨骼碎裂的感覺。
剛剛的一切好像曆曆在目,手裡的鐮刀也在他回來的時候消失不見,身後的少年擡起頭,走到他的身邊。
“很抱歉剛剛讓你看到了那樣的自己……”
“沒事,”霍長恭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沒有什麼大問題,“你剛剛為什麼會借用我的身體?”
“你身體有彈性,可以适當的減小死亡鐮刀的力量,不至于讓這裡坍塌,如果是我自己的話,我們現在可能會全部都埋在這裡。”
霍長恭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剛剛那兩個火是?”
“磷火。在亡靈界也是一種維持生命的火焰,類似于提線木偶的線一樣,它現在不過回去給它的主人報信罷了。”少年一邊說,一邊蹲在墓碑旁,打開了裝有長命鎖的盒子。
裡面赫然是他們在壁畫上看見的那把,但是更加精緻。
而上面的圖案,也是出現了一個骷髅頭,隐藏在祥雲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