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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醒不來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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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宋伊恩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音虛得發抖。他仰望着俞景坤威嚴的表情,雙腳仿佛被釘在原地,委屈油然而生。

俞景坤的眼眸微動,說不清是出于不忍還是什麼,“不要把你在法國的習慣帶到這裡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

法國習慣?

“什麼意思?”宋伊恩虛弱道。

俞景坤别開視線,拉出一張木椅坐下。

氣氛寂靜得可怕。

傑克飄到宋伊恩背後,明知俞景坤聽不見他們的聲音,還是小聲道:“伊恩,你親他的嘴,他推開你也很正常吧?你們是兄弟诶。”

“上帝……”金妮也飄了過來,“即使是法國的兄弟,也沒有見面親嘴的啊!”

金妮聽得懂中文?宋伊恩愕然,擡眼看向金妮。

可他不敢開口問。

他記得傑克說的,其他人看不見鬼魂,如果他突然對着空氣說話,會被當成精神分裂症患者。

或許在夢世界,他和俞景坤并不是戀人關系。所以俞景坤才會推開他。

剛才傑克和金妮怎麼說的來着……

說他的哥哥要來了。

那個收養他的那家人的兒子,居然是俞景坤?

“吃些什麼?餓不餓?”俞景坤冷冰冰地問。

宋伊恩深深呼吸,他在心裡告訴自己,眼前的人并不是俞景坤,他們隻是長得一模一樣罷了。隻有這麼想,才會讓宋伊恩感到好一些。

“還是凍着了?”俞景坤回眸看向宋伊恩,朝一旁的座位偏了偏腦袋,幾乎是命令的口吻,“過來坐。”

宋伊恩的心抽了一下。

他從沒見過俞景坤如此銳利的眼神,面無表情地向自己發号施令,好像他們隻是上下級關系。

被人莫名其妙地‘命令’,宋伊恩心裡難受極了。他很想當場發火,但俞景坤的眼神結滿寒冰,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真的很吓人……

二人就這樣一站一坐地僵持在雅間内。

片刻後,俞景坤沉了口氣,用盡量柔和的口吻說:“乖,過來看看吃什麼。”

宋伊恩并沒有覺得好一點,他微微蹙眉,俞景坤的态度令他極度不适。

“我不餓。”宋伊恩也冷冰冰地說,然後坐到離俞景坤遠一些的位置。

他用餘光注意到俞景坤始終盯着他的行動軌迹,好像盯着一頭獵物,直到他落座。宋伊恩心中燃起一股悶火。

“那就随便吃點。”俞景坤說。

宋伊恩沒有回答。

俞景坤不緊不慢地展開一本燙金冊子,念了幾個菜名,什麼碧螺蝦仁、雪蛤官燕、八寶鴨,盡是些很宋伊恩不愛吃的……說完,他還擡眸征求宋伊恩的意見。

真不知道他是存心的還是什麼。

宋伊恩又怒又怕,不甘地吞咽了一下,道:“哦。”

奇怪的是,一盤盤菜端了上來,看着滿桌的食物,宋伊恩聞着香氣竟然覺得誘人。

他先嘗了口勉強能接受一些的鴨肉——鮮香可口,美味至極!

宋伊恩的雙眼頓時亮了。原本他不愛吃鴨肉不愛吃蝦,燕窩和雪蛤的搭配對他來說更是惡心,沒想到這餐飯竟然吃得津津有味。

餐後,跑堂又端上來一杯濃縮咖啡。

呃……

宋伊恩有點躊躇地看着咖啡。

很奇怪,非常奇怪。

這苦得不要命的濃縮咖啡,怎會散發如此誘人的奇香?

夢裡的味覺難道不一樣嗎……

宋伊恩擰着眉頭,端起咖啡杯啜飲一口。

苦甜交錯的曼妙醇香在口腔裡瞬間爆裂,若隐若現的酸仿佛在品嘗一塊美味的橙皮巧克力。

太好喝了。

宋伊恩驚呆了。他很快飲下第二口。

走出酒樓時天色已黑,舊上海換了一副歌舞升平燈紅酒綠的景象,夜空中竟然開始落雪。

宋伊恩跟在俞景坤身後上了車,耳邊寒風在呼嘯,他往皮草大衣裡縮了縮脖子。

一切都太陌生了。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時代,陌生的人們。

這令人懼怕的陌生感壓垮了宋伊恩,他不再和俞景坤置氣,反而往俞景坤身邊坐了坐。

在這裡,隻有俞景坤是他熟悉的人,哪怕他們不像真實世界裡那樣親昵。

冷不丁地,俞景坤輕聲問:“你和你那些朋友也這樣?”

宋伊恩疑惑地擡起眼睛。

俞景坤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沉默良久,才看着窗外說:“我看那些法國人隻親臉而已。”

“噢……”宋伊恩舔了舔幹澀的唇,“呃……”

怎麼回答?回答什麼?什麼朋友?他一概不知,他又不是這裡的人。

俞景坤瞥了宋伊恩一眼,目光暗了下來。

“在上海不能和任何人這麼做。聽明白了嗎?你是中國人。”他嚴肅地說。

“哦。”宋伊恩低聲道。

看着宋伊恩低眉垂目的模樣,雪似的白皮膚在夜幕中發亮,聖潔又美好。俞景坤的心髒在一瞬間收緊,他突然又想起剛才在雅間發生的一切——

宋伊恩帶着一身香氣飛撲進自己懷裡。那雙裝滿星星的眼睛,漂亮的笑容,親昵的撒嬌,柔軟的淺吻。

那時宋伊恩說了什麼?

他太緊張了,連呼吸都快忘記,整個世界萬籁俱寂。他隻怕宋伊恩聽見他心跳的震響。

他記得宋伊恩說:哥哥,好想你。

思來想去了半晌,俞景坤在沉寂中開口:“你的書和顔料都放到你的書房裡了。還有畫筆。”

宋伊恩哪裡聽得懂他在說什麼?隻能點點頭,假裝無事發生。

又沉默了很久。

俞景坤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了一枚帕拉伊巴銀戒,那海藍的碧玺奢侈又夢幻,在夜晚散發動人的光輝,一圈白鑽将其包圍,也隻能淪為陪襯。

宋伊恩的目光終于動了動,低垂的眼眸忽然就睜大了。那琥珀色眼瞳裡倒映着鑽光,極美。俞景坤勾起嘴角。

“好看嗎?”俞景坤輕柔地問。

宋伊恩古怪地看他一眼,點點頭。

“戴上看看。”俞景坤遞給他。

“啊?”宋伊恩扯了扯嘴角,“我是男的。”

俞景坤以為宋伊恩在顧慮戒指的尺寸,“尺寸可以調整。”說着,他展示戒指的背面,是個活口銀戒。

宋伊恩覺得莫名其妙,尴尬道:“呃,男的戴這麼大的一顆……很怪吧。”

“……不喜歡嗎?”

宋伊恩看看戒指,又看看俞景坤,有點不确定地問:“……這是送我的嗎?”

“你說喜歡帕拉伊巴。”俞景坤收起戒指,也收起了微笑。

帕拉伊巴是什麼?宋伊恩沒将疑惑說出,本着言多必失,多說多錯的原則,他又“哦”了一聲。

轎車很快抵達宅邸。

宋伊恩從來沒在上海的城中見過能空出這麼大一塊地皮拿來蓋府邸的,門口有衛兵站崗,然後是森林般的花園長廊。

夜晚的視野不算太清晰,宋伊恩勉強從車窗看見一棟棟小房子,要是不說,他會以為這是某個現代的别墅小區。

司機在一座西式噴泉前停下車,宋伊恩看着眼前如城堡般的建築,意識到它與先前的那些小房子似乎是不太一樣的。

他很想讓俞景坤充當自己的導遊,好好講解一下這府邸的構造,他太好奇了。可這顯然不合時宜。

此時的宋伊恩隻想在夢裡睡上一覺,然後醒來,他又回到了米蘭。他可得趕緊給媽媽打個電話,找點辟邪的辦法,再也别做這麼吓人又逼真的噩夢了!

然而……

宋伊恩在陌生的房間睡了一整夜醒來,他還在這裡。

他沒有回到自己的世界。

更可怕的是,金妮和傑克不見了。

這個陌生的地方隻剩下宋伊恩一個人。

雪下了一整夜,積滿庭院。宋伊恩獨自坐在窗邊,靠着暖爐,看太陽慢慢升起。

他床邊的櫃子上放了一本法語書,不知怎的,他看懂了上面的文字——

神曲,地獄篇,但丁著。

實在無聊,宋伊恩拿起書翻了幾頁。

書簽停留的那一頁,講述但丁在地獄遇見了他的啟蒙老師。

但丁寫道:他感到悲痛,他慈愛的老師因為同性戀的身份而下地獄。可這是上帝的旨意,這是罪孽,誰又能奈何?

“真虛僞。”宋伊恩哧了一聲,嗓音帶着許久未說話的沙啞。

他不是在說但丁,而是在說但丁口中的上帝。

同性戀就得下地獄,憑什麼?

上帝愛世人,上帝寬恕衆生,卻饒不了彼此相愛的兩個人。

這也太虛僞,太搞笑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宋伊恩翻着書頁,在一片甯靜中低喃着書頁上的法文。

有陣子,維多利亞特别喜歡模仿法國人說話,說這是優雅的象征。宋伊恩無法理解,總覺得她有痰咳不出。

然而等宋伊恩自己念着書上的詩句,他卻有種上瘾般的陶醉。

可能是無師自通了一門外語很新奇?

可能是但丁的詩詞太優美?

宋伊恩不知道,可晨間的時光就這麼過去了……多虧了但丁,沒有那麼難熬。

窗外的鳥鳴持續了一陣子,女傭敲響房門,溫柔地喊宋伊恩去吃早餐。

宋伊恩餓了許久,想到昨天的晚餐,又有點期待稍後的早餐。就像傑克說的那樣,既然走不掉,那就先享受吧。反正隻是夢而已。

在宋伊恩的想象中,還以為早餐也會像昨晚一樣,幾個家人圍着圓桌用一頓美味佳肴,可現實是——

偌大的餐廳坐滿了浩浩蕩蕩的人,一眼望去都數不清,婚禮宴請可能也就這陣仗了。

俞景坤坐在主位,他的左側是一個和他長得頗為相像的年輕女人……啊!是俞書培,宋伊恩記得她的照片。

從人們的交談信息中,宋伊恩勉強得知“老爺不在”,也就是說主人不在嗎?

俞景坤坐在主位,是不是說明現在在這個家裡他最大?

宋伊恩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坐在主位的俞景坤離他十分遙遠。

這時,一位年輕的姨太太向主位行了個禮,她牽着的小男孩也一并行禮,然後坐去了長桌的末尾。

宋伊恩的目光随他們而去。那位姨太太看起來和他同齡。

餐廳裡沒有人說話,一個人行禮過後就沉默着落座,一個接一個,機械又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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