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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 1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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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我的意料,躺在将軍府正房榻上的衛青将軍并非高大威猛,而是一個清隽消瘦的男子,不知道的會以為他是個文官。他氣息微弱,脈息沉郁,一雙眼睛倒是灼灼生輝,對我說:“長戈提起過你。”

我瞥了站在旁邊的項扶蘇一眼,不知他在将軍面前提起過我,是怎麼個說法。

我把完一邊的脈,換另一邊,又請将軍将胸口的傷口裸露出來讓我觀察,再仔細問了飲食、便溺情況,整整用了半個時辰。

我想了想,問項扶蘇:“咱們出去細說?”

床上的将軍大人開口了:“不必,就在這裡說。”

項扶蘇對我點點頭,我于是說道:“将軍大人,您傷在右胸,内及肺。這一箭可能傷了您的右肺,所幸心髒在左,否則您的性命不保。如今外面的皮肉雖然止血了,裡面的内髒還在出血,這就是您每日吐血、日益疲弱的原因。”

衛将軍點點頭:“禦醫雖未明說,實則也是這個意思。隻是如今按他們的話說,是我的愈合和失血之間的一場賽跑了,隻有我愈合得比失血更快,才能好。”

我搖頭:“沒有人能赢這種比賽的,如果馬本身就是一匹傷馬,怎能指望它負重遠征?”

“那依你說該如何?”

“開膛。将内髒的傷處用針線縫好,促進它的愈合。”

“開膛?如你對項世侄所做的一樣?”顯然,項扶蘇已經将我在項府做的開膛術對将軍大人說過了。

“一樣,也不一樣。”我說:“項公子當初開膛之前,我已确知病竈乃在胃部。可将軍大人的箭傷在胸口,心肺相連,性命攸關,到底能不能縫補,還要開膛之後才知。若是無法縫補,唯有原樣複原。”

“這樣說來,我這開膛之後,有五成可能是白開了?”

“不錯。”我點頭。

“如若運氣好,确是傷在肺部,你有幾成把握?”

“九成。”

将軍沉吟,又問:“若我不同意開膛術,又會如何?”

我如實回答:“閘門出口大于入口,遲早油盡燈枯。”

将軍還在猶豫,項扶蘇急了,跪下行大禮道:“下官願意以性命保她的醫術。若有閃失,下官願以死謝罪。”

将軍雙目閃閃,望定項扶蘇,緩緩吐出七個字:“好。你信她,我信你。”

為衛青将軍的開膛術,與上次為項章所行的不可同日而語。虎贲軍精壯二十餘人,将将軍府團團圍住。為首的騎都尉姓李,是一個臉頰黝黑、渾身似無一絲贅肉的鐵打漢子,每次盯我一眼都令我内心一凜,感覺我要是治不好衛青将軍,下一秒就會死在他的劍下;七八個禦醫守在院子裡;皇後娘娘自己來不了,派了貼身嬷嬷來,此刻陪着衛家大姐——詹事夫人衛少兒,心焦如焚地等在外進。

皇後娘娘與詹事夫人都堅決反對開膛術,架不住将軍自己的意思。這幾天,我沒少受她們派來的人的诘問。好在内進仍是我的地盤,我在侍女的打水、卷布聲中打量項扶蘇,心知此刻我們是一串繩子上的兩根螞蚱,一把鍘刀下的兩顆腦袋,一旦手術失敗,将軍有個閃失,外面的虎贲軍會立刻将我們架走,皇後娘娘與詹事夫人也絕不會放過我們。

項扶蘇發現了我的注視,悄聲對我說:“現在停止,還來得及。”

“你想停止嗎?”我也悄聲問。

“我不想,因為我甘願為将軍大人搭上我的這條性命,可你……小英,你原不必卷在此事之中,都怪我一時沖動。”他看起來十分懊惱。

“沒有什麼卷不卷的,我是醫者,除了錯誤的選擇,就是正确的選擇。開始吧。”我淡淡地說,走到将軍大人的床前。

将軍大人一炷香之前已經服下了我帶來的麻沸散。此刻我用利刃輕輕劃過将軍大人裸露的胸膛,問:“可有痛感?”

将軍大人睜開睡眼,對我搖頭。我隻怕是因為他太過堅強忍痛,又用力劃了一下,這次利刃經過的地方滲出了血珠,将軍大人平靜地看着我,應該是真的不疼。

我心中對華佗大贊。這個徒兒,真是天生的醫者。他在邺城為吞針農婦施開膛術的結果應該這兩日就會随書信傳到,以他的能力和定力,相信一定順利。

将軍大人逐漸陷入沉睡。我讓項扶蘇和李将軍都到門外等候,隻留兩名禦醫,和兩名膽大的侍女。

手術開始了。我現在将軍大人的傷口周圍綁上布條、壓上冰塊,以遏制血液湧出。再用利刃一層層割開皮肉,露出骨頭和内髒。

我看到了肺部的傷口,約有小指長,正向外滲着鮮血。我輕輕探了一下,縫合并不難,可難題在于——這一次的肺部手術和上次我為章兒做的胃部手術不同,隔着胸骨。

我試了試,實在無法在肋骨的方寸之間完成縫合。将軍大人的鮮血正不斷地從開腹的傷口處流出,侍女不斷地将金創藥敷在上面,可敷了又被鮮血沖走。時間不等人。

我與兩名禦醫簡短商量了幾句,大家都覺得當前唯有斷肋骨一途,可怎麼斷肋骨都束手無策。我試了試,完全在我的能力之外。兩名禦醫這是第一次經曆開膛術,更是手抖得不像個樣子。

我想了想,走向房門,打開,項扶蘇和李騎都尉一左一右就在門外,一見門開了,幾乎異口同聲:“如何了?”

我示意他們進來,将眼下的狀況說了。項扶蘇看了看将軍沉睡的臉,以及被剖開的胸膛露出裡面血淋淋的内髒,眉頭緊蹙,說:“需要斷幾根肋骨?”

我答:“我的手小,一根足矣。”

項扶蘇說:“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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