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語沒來得及捂住,驚懼地叫出聲。
“大膽裴甯澄,你居然讓人冒充榮安郡主。”長公主怒不可遏,“阿筝呢?她到底在何處,你們莫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鎮國侯盯着思語,“你是什麼人,可知冒充郡主要死罪?”
裴甯澄冷哼:“侯爺說的沒錯,冒充禦封郡主乃是死罪,但是她不是冒充的那個。”
“信口雌黃,我女兒長成這樣嗎?”
“侯爺,此事說來話長了,不妨請侯夫人和以前伺候過榮安郡主的婢女都來大理寺走一趟?”
“沒有此等必要,你們把筝兒交出來,我難道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嗎?”鎮國侯斷然拒絕。
長公主也覺得匪夷所思,“裴甯澄,你這大理寺卿做糊塗了?宇文筝長什麼樣你不知道?”
“我自然知道,可是這世上總有離奇之事,不管你們信不信,今日大理寺就要還你們一個真的宇文筝。”裴甯澄擲地有聲,當即命人去侯府請人。
“你……” 鎮國侯指着他半天沒說出話來。
“皇上有口谕,大理寺全權審理康王謀反一案,各司不得阻礙。”
*
鎮國侯夫人和府中一幹人等都被帶進大理寺。
“侯爺,這是幹什麼?”侯夫人氣得瞪眼,“大理寺為何來侯府無緣無故的帶人?”
“當然是為了審案。”裴甯澄冷笑,即刻朝下面的人擺了擺手。
葉奎回了聲是便帶着武衛去提人。
不多會,廳裡便擠滿了人。
雪雁身後跟着荷香和方嬷嬷,見着滿屋子的鎮國侯府的人有些不自在地愣了片刻才上前行禮。
“見過侯爺,夫人。”
鎮國侯冷哼,侯夫人斜眼睨着她,淡淡地“嗯”了聲,再無話,倒是對方嬷嬷客氣。
雪雁自然不敢再多說話。
“既然人都到齊了,去請人吧。”
随着裴甯澄話音落下,侍衛押入宇文筝。
侯夫人立刻驚呼:“你們這是做什麼?筝兒!”
葉奎當先攔住了撲過來的鎮國侯夫人,鎮國侯更是勃然大怒。
宇文筝揚起頭順勢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父親,母親,你們可來了!”
她那幾滴淚還沒落下,就被武衛拽到了廳中間。
同一時間,思語也站到了她旁邊。
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身形相似,連衣裳和頭飾都一模一樣,兩人四目相對,廳中霎時沉寂下來。
鎮國侯夫婦縱然臉上還挂着怒氣,這時竟語塞起來。
裴甯澄朝葉奎略擡下巴,立刻有人上來将兩人都請了出去。
“哎,她們去哪?”侯夫人忍不住問道。
裴甯澄淡笑:“夫人,你玩過辨人遊戲嗎?”
“不如今天我們就來玩玩,榮安郡主在你們膝下長大,知女莫若母,想必你一定可以找出自己的女兒。”
鎮國侯夫人滿臉不解,但還是一口應下:“我的女兒,我自然不會認錯。”
“好。”
語閉,裴甯澄輕拍了兩下手掌,卻是陸炳文領着三名蒙着面的女子緩緩步入,她們個頭一般高,都着同色衣裳,梳着同樣的發髻,這麼一起走過來像是一包三胎一般,讓人傻傻分不清楚。
長公主看了竟來了幾分興緻,冷嗤道:“裴甯澄,你在變什麼戲法?”
“這第三個女子是誰?”
裴甯澄但笑不語,隻讓侯夫人可以猜了,猜中便可以領着榮安郡主回府。
鎮國侯爺一臉狐疑,和夫人對視兩眼後,讓她放心去猜。
侯夫人在三名女子面前站定,前後繞了幾圈,最終指着中間那位說:“她肯定不是。”
裴甯澄揮手,女子的面紗被揭開,果然不是。
“她隻是我從教坊司找過來的歌女。”裴甯澄朝陸炳文擺手,“勞煩寺正打賞十輛銀子,送姑娘回去。”
他轉頭繼續道:“夫人,繼續吧,這裡總歸有一個是榮安郡主。”
鎮國侯夫人眉心蹙着,左看右看,卻是難下決斷。
就這麼一刻鐘就過去了。
裴甯澄氣定神閑,倒是長公主坐不住了。
“夫人,有這麼難猜嗎?”長公主站定到兩名女子身前,左右端詳了會,開口叫道,“宇文筝?阿筝?”
左邊的那位仿佛擡了下頭。
長公主皺眉:“她們不能說話?”
“不能,被點了啞穴。”裴甯澄回道。
“……那還能怎麼認?裴甯澄,你這是耍詐。”長公主有些不滿。
裴甯澄信心滿滿地看向鎮國侯夫人:“哪有母親不認識自己女兒的,我隻是不讓她們說話,可沒把她們全身都遮住。”
鎮國侯夫人忽然眼睛一亮,“我能看看她們的手嗎?”
“請。”
侯夫人立刻抓起左邊的女子手,失望地放下,接着抓起右邊那位的手,欣喜地喚道:“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