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可憐的布萊克……”
她們走遠了,嬉笑着離開盥洗室。
不得不承認,埃爾心裡并不好受,這被人誤會被人冤枉的滋味、一直是她所最忌諱的事,況且她怎麼都沒想到,她和西裡斯·布萊克的朋友關系會被歪曲成這樣,而那些人是她向來不由親近、對她們會比男同學寬容的女孩們,她潛意識裡從來認為她們是同一個群體,因此她平時總是可以輕易原諒她們犯的小錯誤。
可是這一次,她們真讓她失望。
雖然這麼做對西裡斯确實不太公平,但她還是以比較冷淡的态度遠離着他,比如上課坐得遠遠的,下課如同被追殺似地離開。
本來觀察力就比較敏感的西裡斯被她這麼明顯的躲避搞得很不爽,他都打算挑一天去堵她了。
這一天下午全是選修,埃爾弗裡德上完課找了間空教室研究編曲,西裡斯則直接逃課,先是去圖書館看她在不在,才找到廢棄的教室。
“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上課嗎?” 埃爾看着他驚訝地問。這會兒四下無人她也選擇和他保持距離。
“韋勒克,你不會把我當成傻子了吧?” 他自動忽略無意義的問題,眼裡有幾分愠怒,仿佛在無聲地指責她是友情的叛徒,“幹嘛這些天像躲病原體那樣躲着我?”
“呃,我不是躲,我最近很忙。” 她默默用教科書擋住了樂譜,以免他問東問西。
“我就這麼說好了,你的确擅長很多事,幾乎全能,唯獨說謊這一件,你比一個六歲小孩還差勁——沒錯我說的就是六歲時的我,那會兒我可以随随便便把我舅舅騙得團團轉。”
“這是什麼值得自豪的優點嗎?” 她不禁挖苦地反問。
“好吧,韋勒克。” 西裡斯認真地注視着她,“你是不是聽到了那些無聊的流言。”
“連你也聽說了?” 她有些崩潰地歎氣道,“這些人真是清閑。”
“他們就是這麼無聊,所以有什麼好在乎的?” 他無所謂地說。
“因為他們是人,長着嘴巴、讓謠言到處跑的人。” 她哭笑不得地反駁。
“也是你以後都不會有交集的人。” 他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好憂慮,他們說的又不是真話。”
“你當然不憂慮了,你在他們口中‘單純又天真’,而我是個玩弄你利用你的巫婆。” 她學着他冷漠的語氣。
“那麼,我是不是得在禮堂開個大喇叭,告訴他們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才行?” 他不禁陰陽怪氣道。
“哦,那最好了,謝謝你願意這麼做。” 埃爾弗裡德用與他相似的諷刺口吻說完,拿上自己的書包走出課室。
結果翌日起,西裡斯拒絕情書的用語真的從“抱歉我不考慮談戀愛”變成了“不好意思啊我這輩子不結婚的”——詹姆驚呆之餘還不忘打趣:
“大腳闆,你怎麼回事?”
“沒什麼,有個占蔔師說我會克死老婆。” 他平靜地回答,對桌默默喝着湯的埃爾弗裡德差點被一口噎死。
“哈哈哈真的假的?!” 詹姆他們笑得花枝亂顫。
于是不出多久“西裡斯·布萊克因占蔔師的預言決定永遠獨身”的言論傳遍了霍格沃茨,大半個城堡的女孩心碎一地,當然也有一些底線比較靈活的存在:
“這有什麼,不結婚就行,玩玩總可以,西裡斯·布萊克這麼漂亮的男人,玩一次都終身難忘吧?” 諸如此類的聲音。
以及,斯萊特林學院的面面相觑:
“雷爾,你哥又發什麼神經啊?”
“誰知道。” 雷古勒斯難得沉下臉,隻祈禱這些蠢話别傳進沃爾布加耳朵裡,不然放假回家又不得安生了……
更離譜的在于,占蔔課上教授饒有興趣地拿西裡斯作為案例循循善誘:
“理論上,尤其數字、茶葉和手相占蔔中,是能夠得出未來伴侶身份、與自己是否幸福融洽等問題的;這裡‘相克’的概念,不一定是倆人不合适,更多是指倆人命理重合後、其一命運中本來隐藏的危險會被間接引發。看大家對這個課題很興奮呐,那我們今天就來用水晶球占蔔占蔔自己未來的伴侶吧。”
學生們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水晶球,盯得快瞎了都沒看出所以然來。
“叉子,你有沒有看到什麼?” 西裡斯覺得無聊透頂,問身邊抱着水晶球快睡着的詹姆。
“我看到自己一張昏昏欲睡的死臉。” 詹姆沒好氣道,一到魁地奇賽季他整個人就像被透支,拿冠軍可不是容易的事。
莉莉是一人來上這節選修,在例行拒絕詹姆·波特舞會邀請後坐在了前排,絞盡腦汁地聽大半節課都沒聽懂教授虛頭巴腦的天書。埃爾弗裡德不喜歡占蔔課,說這種毫無根據的占蔔很沒意思,無疑是僞科學,莉莉贊成她的觀點,來上課純屬是聽個樂子。
迷迷糊糊又一節課,鈴聲一響,教授還沒說下課,詹姆急匆匆背上書包沖去魁地奇訓練場,西裡斯也跟着去湊熱鬧——他每天下午的樂趣就是看詹姆訓練。
今天西弗沒有給自己留口信到圖書館自習室,莉莉一邊收拾書本一邊盤算着想圍觀埃爾弗裡德和潘多拉舞台設計得如何了,走在路上不經意聽見四個人走成一行的女生們的對話:
“……布萊克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不清楚,不過現在清楚的是,他對韋勒克沒一點興趣,說不定這話就是說給她聽呢!”
“噢果然是韋勒克在自作多情,我就說布萊克的眼光怎麼會這麼差?”
“她這次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以為這麼風騷能吸引到校草……”
“你們站住!” 莉莉氣得渾身發抖,憤怒地大喊道,整個走廊的人都看着她,包括前面的女孩兒們:兩個高年級斯萊特林,一個同級拉文克勞和一個低年級的格蘭芬多,她們的目光很是鄙夷,高年級女生高傲地問:“你有什麼事?”
“你們不感到羞愧嗎——埃爾弗裡德·韋勒克發明止痛藥水并低價出售,你們每個月特殊時期能輕松舒适地度過可完全多虧了她,而你們一聲謝謝沒有,卻選擇這麼中傷她?僅僅為了個皮囊不錯的男人!” 莉莉氣急敗壞地大聲說,聽到好朋友被羞辱比自己被罵還要難受百倍,她恨鐵不成鋼地指責道:“你們太過分了!”
“這關你什麼事?哦,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維護韋勒克,你是個髒兮兮的小泥巴種……”
“鎖舌封喉!” 突然一道咒語從角落飛出來,那個斯萊特林女生頓時猶如被什麼東西堵住喉嚨、再說不出一個字,像絕望的啞巴痛苦地掙紮着,吓得其他同伴尖叫連連、全部一溜煙逃走。
莉莉也被驚吓得後退一步,然後看見西弗勒斯·斯内普舉着魔杖、從黑暗的轉彎處慢慢走近,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位已經在嗚咽哭泣的高年級,咬牙切齒道:
“你膽敢再這麼叫她,下次你的喉舌不止是被封住這麼簡單了。”
下次會是幹淨利落的切割,無法修補的切割咒正是他近日的研究目标。
“西弗,西弗……算、算了,你放過她吧,我想她會記得這個教訓。” 即使莉莉讨厭對方的口無遮攔,這個場景她還是不忍心繼續旁觀,趕緊求情道。
西弗勒斯沉默一會兒,見莉莉的眉毛扭成一團,一臉擔憂,才揮了揮魔杖,解除這個目的和折磨密切相關的魔咒。
自此以後無人再敢找莉莉的麻煩——
當然,也包括了莉莉衆所周知的好友埃爾弗裡德。
這流言被制止的方式,着實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