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搶飯老者的說法,這聖地中有一個聖物,可以将五行之力轉化為魂料。
這倒是奇了……鬼珛在魂境待了那麼多年,也沒聽說過有什麼東西可以直接将五行之力轉化為魂料。
她決定去這“聖地”探探虛實。
照着那些人說的方向走了好些日子,鬼珛什麼聖地的影子都沒見到。有時候甚至還聽到了不同的指路方向。
她一遍懷疑着自己前進的道路,一邊耐着性子往前走。
這地方雖然不像魂境那樣屋宇縱橫,但是有五行之力的彙聚,在這裡形成一些荒蕪的自然景觀,鬼珛看着眼前醜景一笑,倒是也不算無趣了……
唯一還不太能适應的,是白天和黑夜。
她總感覺,這裡的白天和黑夜,和魂境似乎不太一樣。
不,是和整個三界都不一樣。
夜晚總是在眨眼間迅速來臨,鬼珛常常還沒找到合适的住處,寒涼便從地底升起來,爬滿她全身。而白天,似乎打個盹兒就到了。
這天晚上,她剛閉上眼睛,便聽見周圍細微的風聲。
鬼珛手中握着蘿婆留下的木拐,按兵不動。
難得找到一塊兒好睡的石頭,倒是來擾姑奶奶休息……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好心,能早日了結我……
四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鬼珛心中掂量着,約摸十四五号人……魂力都還不錯……
她正想着如何将這一攬子的人一網打盡。忽然,左右兩側分别湧起一陣風,“唰”地一下進入核心圈内,打亂了偷襲者前進的步伐。
鬼珛微微睜開眼,這又是誰?
我這還沒認輸呢……便已經成了砧闆上的肉了嗎?
鬼珛隻聽得那後來的兩人與先前那一圈人殺作一團,呼啦啦好幾陣旋風刮過,遊魂撕裂的聲音在暗夜中顯得格外響亮,其中似乎還夾雜着馬兒的嘶吼?
不多時,鬼珛周圍的塵埃裡便彌漫着魂體的味道。
她聽見遊魂飛速逃竄的聲音,正等待那後來的兩人對她動手,沒想到周圍卻沒了動靜。
鬼珛睜開眼睛,周圍一片狼藉,兩個遊魂正相互攙扶着離開“戰場”。
不是沖着我來的?
“等等。”鬼珛朝着那兩個身影喊道。
那兩個遊魂在夜色中像是一個石雕一般,他們聽見鬼珛的聲音愣在原處,并不回頭。
“做好事為何不留名?”
兩個遊魂不發一語。
“我這人是知恩圖報的,你們是有意救我也好,順路救我也罷,既然有恩于我,總得讓我知道恩公是誰吧?”
黑夜在沉默中顯得更加晦暗。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一直跟着我吧?”鬼珛繼續說道,“你們再不說話,我就要把你們當做賊人處置了。你們剛剛打了一架,現在可不一定能打過我……”
“恩公,還請恩公不要誤會。”其中一人轉過身來。
竟是瀕死的阿福。
“白眼狼夫妻……”鬼珛脫口而出。
阿福和遊存義二人面色尴尬。
“你們半夜埋伏在我身旁,又在打什麼壞主意?”鬼珛問道。
“不是不是,”阿福連忙擺手,“恩公誤會了!”
“誤會?”鬼珛拄着拐杖走向二人,“你現在既然醒來了,便由你來說說。現在是不是感覺身體比之前更好了?”
阿福點頭,是,是的。
“當日若不是我,你能活下來嗎?”
阿福搖頭,當然不能。
鬼珛接着說道:“看模樣,你們是人界的修仙師?”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接連點頭。
“既然是人界的,想必聽過‘農夫和蛇’的故事?”
兩人接着點頭。
鬼珛攤手,既然如此,還不走?
卻見遊存義“嘭”地一下跪倒在地,拱手道:“當日事出緊急,還恩公見諒。”
“見諒?見諒什麼?”鬼珛垂眼看着遊存義,“‘害人精’不是你說的?‘滾’不是你說的?”
“是,都是我說的,可是這其中的誤會還請恩公細細聽我講來。。”
阿福也跪倒在地,“還請恩公給我們一個解釋的機會。”
“行,左右今日的好夢已經沒有了,我就聽你們講講。”鬼珛順勢坐在了旁邊的大石頭上。
“其實那日看恩公妙手回春,就知道恩公絕非常人。隻是那日的情形,周圍餓殍遍野,虎視眈眈,實在是不敢當面感謝恩公,隻好尋了個理由将小君趕走……畢竟恩公這本事,若是被太多人知道,恐會給恩公招來禍事啊!”
“你是說……我打不過那些人?”
“自然不是,不是。恩公,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阿福連忙說道,“隻是,我們日日擔驚受怕慣了,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遊存義也點頭應和道:“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實一般的遊魂也就罷了,若是讓固魂營的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他們這麼說,倒是也在理……那日倒是确實沒想這麼多……鬼珛看着二人:“既是誤會,你們便起來吧……”
遊存義和阿福相互攙扶着站起身,“多謝恩公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