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本來也不算什麼秘密,”阿福轉頭看向遊存義,“左右也是一死,告訴恩公也無妨了。”
遊存義沉默着微微點了一下頭。
阿福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恩公或許聽過‘桑馬族’?”
“上古五大人族之一的‘桑馬’。”
“是。”
“上古的人族和上古的神器……這是掉到上古來了……”鬼珛打趣。
難怪這兩人總是一副躲躲藏藏欲言又止的樣子,原來是怕桑馬族的身份暴露……桑馬族,五大人族中最通靈的一族,擅長與鬼神做交易。遊魂再轉世……鬼珛想到這裡,突然明白過來。
他們還沒死。
他們桑馬族的身份還沒死。
桑馬族的人,去魂境轉世後,下一世還是桑馬族。他們是唯一來世不受魂境左右的一族。
所以他們才吞吞吐吐。
鬼珛假裝不知道這轉世的奧秘,接着問道:“嗯……所以……你們還是沒說這固魂營到底是幹嘛的?”
“他們,其實說白了,就是這煉魂器中的第一批幸存者,發現了煉魂器的機關,所以掌管了煉魂器。”
“掌管了煉魂器?”鬼珛心下疑惑,“神器不是,外面的人掌握的嗎?”
“恩公有所不知,這煉魂器和一般的魂器有所不同。因為這裡面彙集了五行,所以生出了自己的秩序,這秩序,便是裡面的人控制的。”
“控制裡面的秩序,意思是,我們能控制自己的死活?”
“恩公聰慧。不過,不是我們控制我們的死活,是他們。固魂營的那群人,他們控制這裡面遊魂的死活。”
“可是這一路上都是消散的遊魂,我看也沒人管啊……”鬼珛道。
“恩公有所不知,這樣的魂力低微的小遊魂他們自然是不會管的。他們一般抓去的,都是魂力高的遊魂。一來這樣的遊魂活得更久,也更具有培養的價值;二來吸收這樣的遊魂也可以壯大他們自己。恩公所見到的那些消散的遊魂,說難聽些,也就是煉魂器的養料罷了。”
“也就是說,煉魂器煉的,實際上都是魂力低微的小遊魂?”
遊存義看了看阿福,“大緻是這樣吧……”
“可這和固魂營十惡不赦有什麼關系呢?即便沒有固魂營,遊魂也會被煉魂器煉化的,不是嗎?”
“恩公,不是這樣的!剛剛存義哥哥沒有講清楚!這固魂營可不是把魂力高的大遊魂聚集起來這麼簡單!正如恩公所言,煉魂器内的遊魂,注定是要被煉化的。縱使他們魂力再高,難逃此宿命。可是他們靠什麼一直活下來呢?”
“你是說……”鬼珛腦海裡閃過那日厮殺的場景。
“他們就是靠着吃這些小遊魂的命活下來的!”
“所以,決定生死的意思是,決定‘大遊魂’生,‘小遊魂’死?”
阿福沉重地點了點頭。
“那他們口中所說的‘聖物’又是什麼?”鬼珛問道。
“這從前倒是沒有聽說過,誰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幺蛾子。”遊存義滿臉的不屑。
“恩公怎麼突然問這東西?”阿福問道。
“我聽說,這東西可以産出魂料?”
“魂料?”阿福眉頭微蹙,“這倒是不清楚了……”
三人正說着,周圍就響起悅耳的風鈴聲。
“不好!恩公快跑!”
鬼珛一轉頭,傻眼,剛剛還在身邊的兩個人已經沒有影蹤,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鬼珛站在原地,望向遠方,一排白茫茫的人正朝着自己滾過來。
“這麼大陣仗……不知道還以為是要攻打什麼城池……”鬼珛回頭一看,這可不止一排,這是一圈白茫茫的人。
看來這煉魂器裡面的人,都喜歡搞包圍這一套。果然沒有房屋遮蔽的地方,思維習慣都不一樣。
鬼珛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朝自己飄來,手裡拿起木杖作防衛狀。
待那白影近了,她才看清那人一身白色的大袍,巨大的白帽子蓋住了半張臉,剩下的半張臉上疊滿了皺紋。來人也手拄拐杖,杖上鑲着一顆拳頭大的白水晶。
他迅速飄到鬼珛面前,“你就是,新來的那個魂力極高的少女?”
鬼珛笑了笑:“謬贊,謬贊。”
兩句話的功夫,周圍的人已經團團圍上來。
“大軍壓境,臨危不亂。有膽識。”白袍人說道。
鬼珛嬉笑,“我一沒有要保衛的城池,二沒有要守護的親友,亂什麼?”她說着看了看周圍,“況且,我對你們也有一些興趣。既然你們自己找上來了,不仔細看看,豈不可惜。”
“哈哈哈哈哈,”白袍人在帽子下發出尖銳的笑聲,“果然是新來的……很久沒有聽見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語了……”
他又朝着鬼珛飄了一些,“姑娘大概還不知道,這荒野的生存規則吧?”
鬼珛紋絲不動,“規則?什麼規則?你們還想将我活活撕碎在這裡不成?”
“萬一呢?”
“我倒是無所謂啦……不過,就你們這幾千人,有把握把我了結在這裡嗎?退一步講,我真的死在這裡,你們回去能交差嗎?”
白跑嘴角的皺紋揚起來,“不止有膽識,還有腦子。好!我聖地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聖地?你是聖地的?”
“看來姑娘已經聽過聖地的名聲!沒錯,我們就是這片荒野上唯一的正規機構,當然也是最大的機構!”白袍人手舞足蹈,白水晶拐杖在他兩手間竄來竄去,“我們鋤強扶弱,救死扶傷,維持着這片荒野的秩序和永生!”
他說完,怼到鬼珛的面前,頭頂的大白帽子飛起一個角。鬼珛看見他的一個眼睛朝着自己眨了一下。
這人看起來老,心态還是很年輕的!怪不得派他帶人出來搞傳銷……
“我對鋤強扶弱沒有興趣。”鬼珛耷拉着眼睛,整個人透露出一種平靜的死感。
“救死扶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