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珛站在殿内,隻覺得周圍的燈光晃眼。
“你就是新來的療愈使者?”
鬼珛擡起頭,紅黑的輕紗後面,一個男子半坐在榻上,周圍還圍着好幾個女子。
鬼珛連忙低下頭,“是。”
剛來的時候不是見過了嗎,怎麼今日又問。
鬼珛心裡正琢磨這,那衣衫不整的聖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一手擡起她的下巴,“竟然沒人告訴孤,竟是個這麼美的美人……”
鬼珛也是吃驚,沒想到這傳說中德高望重的聖主竟如此年輕。
她被逼着看清眼前的人,瘦削的臉上,挂着若有若無的笑,一雙鳳眼裡閃着明明滅滅的火,臉雖幹淨,卻萦繞着一股……妖氣?
怎麼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好像這聖主,早就不改存在着世上……
剛剛帶鬼珛進來的兩位女官見狀趕緊識趣地退下。
後面榻上的女子喊道:“聖主快來啊~”
“這是來了新的姐妹?一起來玩啊~”
鬼珛心中一顫,這群遊魂,玩地夠花啊……
聖主一雙含情目看着鬼珛,對着身後的女人說道:“你們先出去!”
“啊?這……”
“不……還是我出去吧……”鬼珛後退兩步,将聖主托着她下巴的手推開,“本來是小下走錯了路,擾了聖主歇息,小下這就回玉宮,還請聖主見諒。”
“站住!”聖主叫道,“這麼晚了,小下療愈使還是留下聖殿,明日再回去。”
“可這玉宮的傷魂……”
“玉宮那麼多人,想來也不差療愈使這一時。”聖主的語氣堅決。
“既然聖主吩咐,小下自當從命。”
鬼珛又被門外的魂官帶去偏殿休息,鬼珛望着窗外,這才發現自己在山頂。山下星星點點的光,倒像是從前魂境的天上。
不過此刻的她卻沒有閑情逸緻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地欣賞美景。
剛剛推開聖主的那一刹那,她握住他的手腕上的内關穴,大略看了一下魂體情況。
外強内虛,消散之兆。
他這是強托着活下來,還成為了聖主……可是依照他現在身體的情況,是怎麼做到的?
鬼珛百思不得其解,留在這裡也好,順便觀察一下。
隻是,不知道餘霧那邊怎麼樣了。
鬼珛又拿出蘿婆的木拐杖,原本打算在這煉魂器中随便虛度些日子,沒想到,如今羁絆是越來越多了……
第二日早上,又來了兩個生面孔的女官,說是要帶鬼珛去泡溫泉。
“這溫泉就算了吧,玉宮還有諸多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
“這聖地溫泉可滋補養顔,解去全省困乏。聖主體恤療愈使辛苦,特命屬下帶療愈使前去。”
“這好意呢,我是聽明白了,但是我現在不回去,我就焦慮,一點兒也不滋補,還是先讓我回去吧。”
“療愈使最好還是按照聖主的安排來,否則……”她說着看向殿外成排的人,“就不是我們來請療愈使去了。”
鬼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外面這麼多人,她一個人也不好跑,就算跑回玉宮,也還是在這籠子裡,用處不大。
另一個女官繼續說道:“聖主既賜了溫泉浴,就算療愈使回了玉宮,也還是會有人去請的,療愈使又何必非要現在違逆聖主的意思呢?”
鬼珛坦然一笑,“兩位姐姐說得是,我剛剛是憂心則亂,我跟你們去。”
“是,我們雖不管魂宮事務,但是也聽說療愈使為玉宮傷魂操勞,累壞了身子,是個極為負責的使者。”
“不過,使者既然來了聖殿,說不得以後就不用回去操勞了……”
鬼珛跟在兩位女官身後,聽着話頭有些奇怪,“不知姐姐這是何意?”
那女官笑道:“療愈使一會兒就知道了。”
鬼珛警惕地跟在兩人身後,一路上都是引路的女官。
鬼珛自進入這煉魂器起,還沒見過這麼多女子。她走進溫泉池,沒想到池子裡已經有許多女子。
這麼看來,應該不是針對她?
鬼珛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氣,她想着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一時間有些失了神。
“療愈使,您不是這個池子。”女官喊道。
“啊?”
鬼珛又跟着兩人繞到後面,幾個小池被屏風隔開,池中煙霧缭繞。女官将鬼珛帶到最深處的一個空出旁邊。
兩人幫鬼珛脫下衣服,将鬼珛引入池中。
“療愈使安心,一會兒會有人來接您。”說完,兩人便沒了蹤影。
鬼珛泡在溫泉中,又覺得身體舒展,又覺得心裡有些七上八下。
忽而,隔壁池子裡傳來幾個人講話的聲音。
“沒想到死後還能行房事啊……”
“要不怎麼是聖主呢?”
“管他行不行呢……隻要能活下來就行……”
“可這死後的房事要怎麼行啊?”
“生前怎麼行,死後就怎麼行呗……”
“我聽說,這死後的房事不叫房事。”
“那叫什麼?”另外幾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