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交。”
鬼珛聽見“魂交”一詞,像是晴天霹靂一般,魂交之術在魂境早已滅絕,所以她一時并沒有想到。
所以,這聖主是通過魂交,取這些女子的魂氣,給他續命……
難怪看他的第一眼,就感到一股強大的死氣……
鬼珛又感到一陣惡心,若不是還泡在這溫泉池中,她此刻一定是手腳冰涼。
“聽說這魂交啊,是遊魂的意識相交,屆時身上每一處的感受都和那一處一樣……”
“啊?這麼強烈?”那人害怕的聲音中還隐隐帶着興奮,“那會不會暈過去啊?”
“應該不會吧?畢竟咱們現在已經是遊魂了,本就虛無缥缈的……”
“反正能活下來就行呗……就算不來這聖地,在外面也搶食搶不過,也是被吃的命。”
“就是,能多活一天事一天吧……我生前聽人說,死後可以渡忘川,忘記前塵,進入新的輪回,原來都是假的。”
“是不是咱們壞事做地太多了……”
“我可沒在人界做過什麼壞事……”
鬼珛感覺隔壁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她腦子裡像是一團漿糊,漿糊上隻有一個字:跑。
她撐着池邊的石頭從池子裡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腳下發軟,不好,這溫泉池水有問題……她抓着一旁的石頭,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周圍沒有一點聲音。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清楚了很多,正準備跑。
一聲“好些了嗎?”将她吓地一頭紮進了水裡。
聖主披着一個袍子走到池邊,“療愈使不想見孤?”
“你以為你紮進水裡我就看不見你了嗎?”他一邊說着,一邊走到旁邊,點燃了一根青香。
青煙升起,山洞石壁上亮起銀光。
鬼珛的頭從古水裡擡出來,是陣法。
“我的眼光果然沒錯,療愈使果然是出水芙蓉,不,出水蓮花,晶瑩剔透。”他脫下外袍,踩進溫泉池,朝鬼珛走去。
鬼珛想聚起手中的魂力,卻發現手上虛浮無力。
她看到他眼裡燃燒的欲望,強烈地像是一個瀕死之人求生的欲望。
“沒用的,你的魂力已經被這溫泉水洩掉了,傷不了我。”他臉上是滿意,是得意。
鬼珛一直往後退。
“害怕嗎?别害怕!魂交是這世上最快樂的事情,三界衆生都難得體驗到。”
鬼珛退無可退。
“别害怕,你這樣的美人,我自然會好好對你。”說話間,許多小蛇從他身上遊下來,在溫泉池中翻騰,遊向四周,遊向鬼珛。
鬼珛看見他手腕上的紅環,問道:“你是坵下族人?”
他似乎很久沒有聽見過這幾個字,愣了一下才說道:“小下療愈使這是想和我談心嗎?”
“自然,魂交之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魂魄生生世世都會糾纏在一起,自然是要問清楚。”
“那小下療愈使是哪裡人?”
“人界。”
“人界?小下療愈使不真誠啊……”他逼近鬼珛,“人界那些蠢材,怎麼能修到你這麼高的魂力?”
“魂力修行,靠的是死後,又不是生前。”
“難不成,你是上古人族?你是那一族?”
“桑馬族。”
聖主又托起鬼珛的下巴,“又是一個桑馬族。”他本要将鬼珛的臉扔到水裡,卻反手握住她的臉頰,反複摩挲。
“不過,你這姿色,可是好多了。”
“聖主謬贊。”鬼珛咬着牙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聖主這等傾國之姿,想要與我魂交,也無不可,隻是小下還有幾個問題。”
“你問。”
“在我之前,聖主和多少人魂交過?”
“原來小娘子是吃醋了……”他還認真想了想,無數張臉出現在腦海裡,“數不清了……”
“你和禮辰留是什麼關系?”
“禮辰留?不認識。”
不認識?鬼珛心下疑惑,難道他不是和禮辰留串通一氣,才掌握着煉魂器的?
還是說,直接和他對接的人,不是禮辰留?
“那你沒有想過出去嗎?”
“出去?去哪裡?為何要出去?我是聖主,這裡有吃不完的遊魂,交不完的女子,為何要出去?”
鬼珛顔色一暗,是了……這不是在這裡過得好的人會考慮的問題……擁有為所欲為的權利,擁有所有的資源……這樣快活的日子,無論是誰給他的,又怎會想着要出去……
“你就沒有想過,回到三界?”
“回去幹什麼?再受輪回之苦嗎?我坵下一族既然被滅了,就要求永生,在這裡,便是永生!為何還要回去?”他說着一把将鬼珛推到池邊,一縷銀光從他手上劃出來,回到鬼珛身上。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幹嘛!想用魂刀傷我?沒門!”他将鬼珛按在池邊,“若我沒猜錯,你應該是魂境的人吧?”
“不是。”
“不是?”他拉起鬼珛的手,“不是怎麼會有魂刀?”
他盯着鬼珛的眼睛,“你不僅是魂境的人,還是魂宮的鑒魂師。”